他迟些醒来，或者——永不醒来。
哪怕最终…溺毙其中，沉沉坠梦。
……
一秒，两秒，眼前场景不变。
“…”大脑好像死机了。
北望没忍住揉揉眼，再抬头望去，冉让依旧沐浴于晨曦对他微笑，眼神还更加柔和了些，见北望揉眼，她似乎有些不太放心，“…时间太早了吗？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再多睡会儿的…”
北望本想直接回复冉让不用，哪有雇主照顾保镖的，脑内却开始自动回放晚上的画面。
晚上冉让留下来陪自己了…
晚上？
他连忙偏头查看，身侧的地方还有睡过人的痕迹，被窝里也留有余温。
似乎，不是做梦，她就在这里…在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咫尺远近，触手可及。
……
冰冷的雨夜，亲人的惨叫，还有满地的鲜血…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阴冷的回忆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明亮的双眼，滚烫的掌心，还有雨声里的呼吸缠绵。
多年来的阴云彻底消散，窗外万里晴空，北望也是。
他开口和冉让道早安，“早上好，大小姐。”
他第一次没有卡壳。
……
“病人恢复得很好，情况很不错，可以出院观察了。”
冉让没想到住院生活会突然结束，不过进入《空白夜》游戏这么久，她也想换个地图看看了。
冉霆鹤特意赶来接她出院，还给她带了一束粉色康乃馨。
自己这个哥哥还是挺靠谱的嘛，冉让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游戏里的豪宅大房子长什么样，里面有没有小说标配的管家和王妈了。
冉让还很好奇，看见自己的管家又会不会抹一把心酸老泪，然后喊出那句传说级的著名台词：“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少爷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
光是想想就很期待了，嘿嘿。
就是她哥冉霆鹤没有给她这个回家看看的机会，直接把她和北望打包送机场去了。
到机场门口，冉让没忍住发出异议，“咱家这条件…不应该都是私人飞机起步的吗？”
“…等私人飞机申请航线的流程走完，你的记忆都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冉霆鹤隔着车门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呀，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嗷，小说里的霸总随时随地开私人飞机满世界跑都是乱编的。《空白夜》的背景设定比较松弛，现实一点的地方又很好的弥补了这一部分。
……
北望已经下车，在自觉搬行李了。
冉让悲愤，副本啊…我都已经来体验游戏了，让我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都不行吗！
冉霆鹤把冉让所靠一侧的车门打开，“去散散心吧，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海了，玩够了再回来。”
“…注意安全。”
……
浪花拍打海岸，礁石发起合唱。
冉让正在踏浪前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海了，上一次看还是和宋勒白一起。
是的，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那是她和宋勒白的故事，她现在只是一个人在副本里打游戏。
情况是不一样的。
……
不论是什么时间，从什么地方看，海永远都是这副深邃的模样，一成不变，一如当年。
海风带着淡淡的凉意，轻轻略过冉让的发梢，北望则是默默提着她的鞋，跟在她身后，就像小尾巴。
还是条一声不吭的小尾巴。
“北望…”
冉让转身看向北望，对方立刻表演了一个急刹车，应该是跟车距离太近，外加注意力不集中所导致的。
“我们明天…试试赶海吧！”
冉让有段时间的指定电子榨菜就是赶海视频，可光是看电子赶海，当赛博猫眼螺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没，没问题。”
北望可以说是秒答。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理念，冉让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在副本游戏里体验一波赶海生活，不过就是要等到明天一大早退潮的时候嘛，小意思。
那这会儿做点什么呢…对了，海边娱乐又不止赶海一个项目，她可以雨露均沾啊。
“所以…北望，你会冲浪吗？”
北望懵了，这两个话题有什么关联性吗？
但是，对大小姐有问必答是他的原则，所以北望回复了，“…嗯。”
“那…太好了，快教教我，教教我！”
冉让还是比较喜欢接触不太熟悉的事物的，“体验”本身就是人生的一大乐趣。特别是现在副本游戏还派给她北望这么一位现成的教练，那就更加不能错过这个薅羊毛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