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宫里一片混乱,
今日是永纯公主一周年诞,沈夕辰是皇后,不好亲自去皇陵看望公主,但私下里还是在凤延殿点了三柱香,
她本想找到桦蕊,但婉秋告诉她桦蕊一直在偏殿屋里睡着,她知道她的痛,便没有打扰,
可直到晚上都没见桦蕊出来,众人慌了神,
“娘娘,皇上传召蕊姑娘,周公公正领着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沈夕辰一咬牙,让人把房门冲开,
“啊!”婉秋吓到一声惊呼,“蕊姑娘人呢!”
卧室空无一人,一阵风起,吹动垂帘,
“快快去告诉皇上,让侍卫出动了去找!”
沈夕辰这才真的慌了,她虽然知道有同生蛊的存在桦蕊不可能再做傻事,但真要是伤着碰着了,恐怕皇上会以此为借口把阿蕊要回乾元殿,
霎时间整个宫里的人都被调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奔跑着喊蕊姑娘的名字,就算如此,直到月上高梢都没有一点她的踪影,
沈夕辰自己也出去找了,她就差把假山石头缝都检查一遍了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娘娘皇上在凤延殿等您”
沈夕辰呼吸一滞,她把灯笼丢给宫人,提起沾满草叶子的裙摆就赶了回去,
“皇上”
“她什么时候消失的!”
“从早上起就一直待在房里,中途我让婉秋送了午膳进去,婉秋说蕊姑娘让她放到外面桌上,但卧室拉着帘子,婉秋也没看见人”
心脏拼命跳动,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凌景川觉得有些脱力,他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他与那兔崽子之间连着同生蛊,如果真要出事了他必定不可能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
“你说她一直待在房里?”
“确实一直在房里没出来…”
突然,两人像是同时想到了什么一样,“皇上…该不会…”
…
偏殿漆黑一片,凌景川推开房门,沈夕辰小心地跟在后面,
卧房最深处的衣柜大门紧闭,被阴影笼罩在黑暗中,
“皇上…”沈夕辰紧张到喉头发紧,她两步上前挡在男人面前,咬咬牙悄声道,“您可否在垂帘外等候一会…”
“为何!”
“皇上!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您真的不想知道永纯公主的真相吗…”
“臣妾斗胆请命,让臣妾一人前去如若出现任何差池,甘愿受罚!”
凌景川死死盯着床边巨大的衣柜,他又看向沈夕辰,许久,才转身离开,
沈夕辰拉上垂帘,她知道凌景川就在外面,
“阿蕊是我,沈娘娘。” 她悄声上前,生怕惊动了衣柜里的人,“不要怕这里就我一人”
沈夕辰屏住呼吸,把手放在柜门上,她刚想拉开,柜门就从里向外被推开了,
桦蕊蜷缩在角落,双手抱住膝盖,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裙,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的神情,
沈夕辰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揪了一下,她随手扯下件外衫给桦蕊披上,半哄着把她牵出衣柜,
…
“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们坐到床边,沈夕辰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却发现少女满是泪痕,
“娘娘她说她要走了,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沈夕辰知道她说的是谁,那时她刚让桦蕊搬进自己卧室,她每晚都会被梦魇惊醒然后埋进被子里大哭,然后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就每晚都那么哄着,安慰着…
直到有一晚,桦蕊终于在深夜开口,告诉她自从东殿生产的每一晚她都会梦见那个孩子,那个小小的婴孩夜夜入梦,来质问她为何要杀掉自己
“她不是不来看你了,是得到往生了”
“往生?”
“她放下了,所以选择了离开,她不是恨你,只是真的要走了”
少女闭上双眼,眼泪再次滑落,“她该恨我,是我杀了她”
“不是你!我们都知道不是你”
她苦笑一声,怔怔地看着沈夕辰,“是我,是疯掉的那个我杀了她”
“什么?”
桦蕊望向窗外,细雨落下,敲响在窗沿,月光被乌云遮住,让房里更加昏暗,
“娘娘,你知道玄族的诅咒吗?”
“玄族的诅咒?”
“在我刚懂事的时候,我总是很爱哭,吃东西咬破了舌头会哭,拔手上的倒刺也会哭,父亲说我太娇气,不配当他的女儿”
“我不懂,只觉得父亲说的都是对的,所以我渐渐的开始学会忍受,不管多疼笑一笑就过去了。”
“那时我觉得什么都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怕疼娇气才会惹父亲不开心直到遇到了顾承佑”
沈夕辰心里一炸,飞快地看向垂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