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蕊这几天就像要把三年缺掉的自由一起补回来一样,连着几天都跑集市上去了,沈夕辰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但还是点头默许,不过暗中倒是加派了不少侍卫,
她知道只要庆云还在宫中,桦蕊就不敢怎样,可皇上确实待她太狠,就算哪天她动了逃走的念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桦蕊也知道有十多个侍卫正一路跟着,她也不恼,反而在手上的东西拿不下的时候点了几个帮她和婉秋提,
几近傍晚,两个少女落座在茶肆包间休息,她们点了茶水和糕点,桌上到处散落着的话本和胭脂香膏,婉秋拿着本狐狸和书生的故事一字一字的认真看着,有看不懂的地方就马上请教桦蕊,
见两人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为首的侍卫终于忍不住上前催促,桦蕊看着眼前的侍卫淡淡一笑,
“文松,这么多天了你都不来和我说句话。”
文松不语,抱着佩刀站定在两人面前,他本就人高马大,婉秋被他的臭脸吓了一跳,“回去就回去嘛…有必要这样吓唬人么…”
…
他跟在她们身后,紧盯着桦蕊的背影,她比在南疆的时候高了些,样子也成熟了不少,但举手投足依然透着稚气…让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对她放下戒心…
他不解,为何皇上就这么轻易地饶了她,与人私通背叛南疆残杀骨肉,明明哪一件都可以让她死上千万遍!
…
前面就是幽兰城最大的赌坊,进出宾客络绎不绝,前脚刚有衣着华丽的贵客被簇拥着进去,后脚就是输光家当的滥赌之徒被人架着胳膊丢出来,
桦蕊停下,她看向里面…
………
………
侯府出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文松这阵子一直盯着桦蕊,贺竹说的没错,桦蕊确实是在暗地里制图,可他到现在还没机会拿到证据,只要证物到手,他就可以呈给侯爷,让他不用再受到这个女子的蒙骗了!
“侯爷!”文松推门而入,他看着还在伏案的凌景川压低声音禀报道,“侯爷,我刚刚在堵坊看见桦姑娘了!”
凌景川顿时停了手中的笔,“赌坊?”
“属下肯定没看错!一眼望去就她白的扎眼,我在门口一眼就望见了!”
“她去赌坊做什么,我是哪里亏待她了?”
文松额角突然跳了下,桦蕊跑去赌坊,侯爷倒自己反省上了…
凌景川丢掉毛笔向后靠去,他沉思片刻,让文松取了银钱一同前去。
…
昌乐坊里人头攒动,一个长相秀气的少年吸引了围观者的注意,他一身靛蓝锦袍,戴着简单的白玉束冠,个头不高,但整个人都显着英气,
“小郎君,这运气刚来就收手,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桦蕊挑眉,拿起桌上的钱袋颠了两下,笑道,“见好就收,下次再说。”
“那可不成。”
几个打手装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管事满面笑容,眼里却透着冷光,
“小郎君,赌坊规矩,五局连赢必换桌再开,老夫看你连着赢了十多局了,怎么这桌子还没换一个呢?”
呸!桦蕊暗骂,估计这帮人见她样子好欺负,现编个规矩框她,不过她这次倒也是冲着钱来的,就算换桌照样能赢,既然赌坊这么欺负人,还不如赢到他们肉疼然后拿钱跑路,
她摆出苦脸,装作害怕的样子重新回到桌前,把全部银子都压了上去,
一局四人,人手一杯,杯子里装着两个剔透的水晶骰,桦蕊把杯子倒扣开始摇动,片刻后桌上四人全部停手,
“双六…”
“又是双六!”
围观之人发出惊呼,桦蕊笑着把桌上的银子都搂到自己面前,挨个装进袋子里,
突然身后一道寒光袭来,少女脖子一缩,知道坏事了,
凌景川按住肩膀阻止她溜走,然后抱臂站在她身后,示意继续,桦蕊只能硬着头皮再开,又是几轮下来,少女面前的银子翻了几倍,
男人俯下身,双手撑在桌边,正好笼住了桦蕊的身形,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我是不是没让你吃饱,不然怎么想着跑堵坊赚钱来了?”
“在外面欠了点钱…想着快些还上…”桦蕊一脸扭曲,如实交代了,
“你欠钱?”
…
“敢出老千!打死他!”
掌事大吼一声,面前的牌桌突然被掀翻,筹码骰子撒了一地,桦蕊眼疾手快接住了半空中的钱袋,凌景川抓住伸向少女的手臂,猛地一下掰成两段!
被打残的打手痛苦地翻滚在地,围观的众人大叫着四下逃散,刚刚还摩肩接踵的赌坊顿时空了下来,
…
“欠了谁的钱?”凌景川问,
“种树的阿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