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故意露出脖颈上的红痕,她迈着叮铃作响的步子踏进了凤延殿,
这红痕和唇上的印子确实都是皇上留下的,人人都以为自从阿蕊失宠,独占皇上的只她一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痕迹背后的心酸,
桦蕊死里逃生后一直被关在行宫偏殿,那阵子皇上每天都要有意无意地经过那里,可从来都没进去过,
她知道皇上这是想见而不敢见,于是在他最失意之时主动去到了乾元殿,拿出养成了的蛊虫呈上,男人先是大怒,将她赶了出去…直到某天在门外听见了桦蕊的笑声,驻足许久,那天深夜她终于得了传召,带着一直备好的梦蛊去到了皇上身边,
可即使是这样,皇上也没主动碰过她,只是在刚解完蛊之后的那阵混沌中会将她当成桦蕊,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太短了,只够她浅尝辄止…
自此以后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有新的梦蛊养成,她都会得传召去往寝宫,整晚都守护着挚爱之人的幻境,可这幻境中的女子却不曾是她…
凌景川也明白堂堂帝王沉湎于蛊术是多么耻辱之事,这个秘密就一直存在于二人之间,从未被旁人窥见…
……
“皇后娘娘万安。”
张婕妤勾唇一笑,特地瞄了桦蕊几眼,少女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摸过一张牌九摆在面前,
“赐坐。”
“张婕妤今日倒是有空来我这凤延殿”
“娘娘见笑了,妹妹今日不过得了些皇上的赏赐,想着独乐不如众乐,特地带了些给大家分享下。”
她轻拍双手,一个水晶雕刻的水瓶被被宫人端了上来,里面装着的是透亮的紫色液体,桦蕊一眼就知道这是果酒,她曾经跟着凌景川去苗疆游玩的时候没少喝,
沈夕辰本以为她会继续炫耀一阵子,没想到送完东西后笑着起身就走了。
“娘娘,这酒…要分吗?”白术问道,
沈夕辰随手丢了个东风喂给桦蕊,“我和阿蕊妹妹就不喝了,你们若是喜欢,自己找些杯子分了去。”
白术觉得沈娘娘大抵是多心了,虽然整后宫就张婕妤一人在认真宫斗,但这酒是她亲手送来的,谁要是喝出点问题和她肯定逃不了干系,
…
“张婕妤对皇上迷恋那劲,一点不输杜熙叶,哪天皇上对她厌弃了,有她哭的时候。”
话一出口沈夕辰就有些后悔了,她偷偷看了眼一边的桦蕊,确认她面上没什么变化才松一口气。
“娘娘,张婕妤本名叫什么?”桦蕊问,
“张芷柔,说是皇上以前取的,苗疆名倒是不知道…”
桦蕊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东西忽明忽暗地在闪,却总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皇上以前和张婕妤认识?”
这下换沈夕辰心里咯噔了,心道这傻妹妹可别是起了醋意,“哎,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张婕妤得宠之后明里暗里炫耀过,她是皇上母后当年送给他的,两人从小长在一起…”
“从小长在一起…?”
沈夕辰见桦蕊脸色越发不对,干脆牌九一丢,把人拖去后院赏梅去了,还未踏进院落,就看见几株腊梅树被小太监们抬了进去,
“树昨晚就到了,也不知道从哪里移栽过来的,还有几株送你院里了。”
“娘娘您也喜欢腊梅?”
“花开的时候那味道确实好闻,等到了隆冬腊月,咱们领着妹妹们一起采花朵酿香露可好?”
………
………
张婕妤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桦蕊的玄族血脉曾经对于蛊虫有着不可思议的压制,可如今…到底是被毁了身子,这么久过去了,那蛊虫在她身体里依然活得好好的,
今日她不但是来炫宠,更是来确定这件事的,
当初桦蕊刚被救下,每日昏迷的时间居多,她悄悄放蛊虫潜入偏殿,在她昏睡之时将蛊种下,
这摄心蛊虽少见,但也不会伤到身子,否则出了异样皇上必然会一查到底,只要种下此蛊,宿主便会对本就惧怕之人多出数十倍的恐惧,更有甚者会吓到当场晕厥,以她此时的状态,就算再惧怕皇上也不会引他起疑心,而皇上现在对她有愧,短时间内自然也不会用强,
她要给自己争取时间,等待下一个适合下手的机会到来,等时机成熟,必须一击致命!
………
………
“皇上…夜深了。”周公公悄声道,
满桌的折子早就批完,凌景川却一直没离开,
顾承佑的死讯传去北境后严和并未受降,但却让镇北军军心大乱,加之接连的封锁和蛮族内斗,他只需要稍稍放置几颗棋子就让北方联盟一夜之间全部瓦解,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全部城池,
三日前他接到飞鹰传书,探子来报说严和已于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