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划过一只苍鹰,在行宫上空盘旋几圈后降落在一处无人的院落,
凌景川取下鹰腿上绑着的密函,苍鹰低头去蹭他的手指,嬉闹片刻后又展翅起飞,鹰爪抓过的树枝被生生抓掉几层树皮,
百姓苦圈海养久矣,短短十数天墨尧已经收集到上百的人证了,只要主动谈及此事,当地村民便络绎不绝地上前诉苦,
读到此处凌景川捏紧了密函,
就算政令已经下达,却还是因为有人在东海湾只手遮天而推行不下去,
平均一只金珠就要让数十个渔民失去捕捞海域,这些百姓流离失所,带着家人前往南海,失去了大遥的保护,他们不得不独自面对南度洋的倭寇,在穷凶极恶的海盗面前,这些百姓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他的皇宫里,皇后天天把金珠戴在头上招摇,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个用百姓性命取乐的好国母!
……
齐阳宫国宴大殿一派歌舞升平,太子顾承恩位居主座,笑看着一室的宾客,
这是他父皇的生辰,也是他父皇重病的第三个年头,
三年前他临危受命,独自一人扛起即将分崩离析的大凛,在惩治了一众奸党之后总算得来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但大凛已开国数百年,皇室贵族早已和朝中官员因为利益纠葛不清,想要全部铲除,除非推到重来…
他此次借着父亲生辰的机会宴请各路封爵贵族,就是想借机敲打下众人,告诉他们见好就收,切勿做得太过,
…
“敬太子。”
定南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辛辣直冲胃里,
“本王记得上次定南侯来长平,还是跟着父亲一起的,这一转眼就是五年过去了,谁不感慨一句时光飞逝…”
凌景川笑了笑,“五年了吗?自从回南疆之后长平的繁华景象一直在臣心中萦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你此次前来可有再好好游历一番?”
“还不曾有空。”
顾承恩笑道:“那可真是错失美事一件了,明日本王送几个佳人与你作伴,顺着虎渡江共游长平如何!”
“臣惶恐,太子的好意臣心领了,但就怕此事若是传到桦将军耳朵里,桦将军一气之下把臣的未婚妻接回北境,那可就麻烦了。”
“定南侯说笑了,你与桦家大小姐的婚事是父皇御赐的,哪有说接就接的道理,无奈父皇一直卧床不起,这婚事就一直耽误了下来…”
凌景川起身,举杯向着太子,开口道:
“所以臣此次斗胆前来,就是为了向太子讨了这个恩典,希望可以将桦姑娘迎娶回南疆,好完成皇上的一桩心事。”
台上之人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父皇卧床,桦姑娘才刚刚年过十四,不如在等两年,等皇上病愈亲自给你们主持婚事可好?”
凌景川心下明了了,一些传言绝非空穴来风,三皇子应该已经向太子挑明了对桦蕊的心意,而太子的偏心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怕是想毁了之前的婚约,将桦蕊许配给自己的亲皇弟!
他面不改色地谢过太子,重新加入宴会之中,酒过几巡之后自觉有些不胜酒力,便暂时请辞离场了,
齐阳宫宴厅的后花园是在一百年前修建的,传言当时为了镇国,在湖底埋了条金龙,
他沿着石子路向假山走去,
正值盛夏,湖边吹来的凉风可以让酒气散的快些,
一束绿色的光团吸引住了他的视线,天色已晚,假山后面影影绰绰的像是藏了个人,光团将那人的影子拉长,暴露了行踪,
“什么人?”凌景川问,
影子一顿,随后左右摇曳了几下,一个少女拎着萤火虫做成的布灯球探了出来,
“怎能又是你?”她问,
凌景川蹙眉,“又在干什么坏事?”
“找金龙怎么能叫坏事呢!”桦蕊叉着腰,一脸不悦,
凌景川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裙脱了,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不成体统!把裙子穿上!”
“这里本来空无一人,你自己跑过来打扰我的好事,还让我把衣服穿上?!明明是你要非礼勿视,还不把头转过去!”
凌景川被她的歪理差点唬住了,回过神来这小混蛋已经丢下萤火虫灯,轻盈一跃扎进了湖中,
“胡闹!你回来!”凌景川恼道,但人早就没入水中没了踪影,
凌景川握紧拳头,双眼紧盯着湖面,除了时不时冒出的几个气泡,就再也没有少女存在的痕迹了,
他在心里默默读秒,秒数刚达一百他就飞快地脱掉外衣,一头扎进了湖里,
虽然现在是盛夏,但水里依旧冰冷,他屏住呼吸向下潜,月光穿不透幽深的湖水,他只能徒劳地搜寻着少女的身影,
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