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去处理事情了,你们先不用打过来了。”程崊不忍再说,挂断了电话,并按下了关机键。
她乘车来到郊外一个偏僻的小公园里。这里人迹罕至,光秃的野树、遍地的落叶正好映衬出秋天肃杀的荒凉气氛,也凸显出她内心的孤独无助。
程崊来到一个小湖边,看到水面上满是枯枝败叶、生活垃圾,心想这个公园是不是荒废了,怎么没人管理?
正想间,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年轻人,有什么事?千万别想不开喔。”
程崊回头一看,是一位散步的老人,便笑着说:“大爷,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这公园建了多久了?现在是没人来了吗?”
老人驻足,叹了口气,说:“这座小公园有好多年历史了,刚开放的时候还是挺热闹的。现在,由于政府重新规划,公园准备要拆了,改成市政绿地,配合周边房地产业的发展。按理来讲,周边的房价以后也会上涨,只是现在这市道…不好说哪!这公园即将成为一代人的回忆了。”
程崊感慨地说:“是吗?真可惜,这公园挺好的,出来散散心,吸收点负离子,挺舒服的。”
“没办法啊,社会得发展,人也得往前看,对不?何必纠结于过去呢?年轻人,看你应该是有心事吧?奉劝你一句,好好生活,等你老了那一天回首往事时才会发现,其实很多事根本就不是事,都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好自为之吧。”老人摇了摇头,继续散步去了。
程崊听了这话,突然有所感悟,觉得自己真没必要想太多。如果自己能在适当时候放下一切,也许就不会出意外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生,硬是让自己搞砸了。
想到这儿,她不再责怪任何人了,包括陆煜、刘栩晴、晓桐,还有那个因操作不当导致她意外身亡的公交司机,等等。
程崊打算在这里安静地呆到天亮,然后去最后一个地方,见完弟弟最后一面,就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接受生死轮回的安排。
天空像被泼上了一层浓墨,变得黑暗无光,竟连星星月亮也不愿意出来陪她。
程崊躺在湖边的一张石头长椅上,准备入睡。入秋的寒意像一只嗜血的蚊子,正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她的肌肤上,做好了随时入侵的准备。
深夜,程崊做了个梦,梦见和陆煜去旅游,挤高铁。身边一群人在挤,陆煜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保护着她进入车厢。身边几个人挤得越来越过分,借机揩油。程崊一怒之下,吼出声来……
程崊惊醒过来,见到一个人正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图谋不轨。
那人见她醒了,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了。看样子,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程崊被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对方没有行凶,看样子是初犯。她本能地往裤袋里一掏,发现手机不见了。
她到处找了一遍,没找着;加上光线不足,她没办法去更远的地方找。
“糟了,肯定被那家伙顺走了!”程崊意识到手机被盗了。
她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可能为了节省成本,连灯柱也没亮几根。这一带实在太偏僻了,如果遇上歹徒,别说手机被盗,就算整个人被抛尸荒野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儿,她赶紧往出口方向跑去。她必须第一时间去报警,然后挂失手机卡。
终于看见一线亮光了,是一个值班室,她跑过去敲门。
一位睡眼惺忪的大爷开了门,奇怪地问:“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程崊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寻求帮助。
大爷叹了口气,说:“你可真够大胆啊,一个人跑来这种荒郊野外过夜。之前这里还发生过命案呢,最好赶紧回家。家里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程崊无法解释太多,说:“大爷,请借手机给我挂失吧,我的手机在他手上,怕他用来干坏事。”
“成,成,你用吧。”大爷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程崊用值班大爷的手机报挂失后,手机卡被暂时冻结了。她松了一口气,谢过对方,准备出门。
“等会,小姑娘,你要去哪?”大爷问。
“我出去找个地方休息。”程崊不想打扰别人。
“你现在一个人出去很危险,刚才算是幸运的;万一遇上那些谋财害命的惯犯,你连小命都保不住。”大爷担心她的安危,拦住她说,“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一张旧沙发,你就在这里凑合睡几个小时;待过了早上6点钟,你就往东边走15公里左右,就到出口了。出口处就有公交站。”
程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2点06分,便说:“行吧,给您添麻烦了,大爷。”
“不麻烦,不麻烦。”大爷把她安顿在那张老式沙发上,从衣柜子抽出一张毛毯子给她。
程崊谢过,说:“大爷,你一般几点起来?能否顺带叫醒我?我一醒来就走。”
大爷笑了,说:“我每天准时5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