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的林地里,一片静谧祥和。
当棺材缓缓沉入土中的那一瞬间,慕容哲经历了人生生死的第二重死亡。
一个人的生命就此画上句号,只剩下一块孤零零的石碑,默默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赵田旺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很快便被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所取代,然而内心深处却又涌起一丝淡淡的苍凉。
他知道,自己又送别了一个熟悉的人,而未来是否还会有其他人像今天的他一样,亲手将自己掩埋呢?
“爹,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您为何还是如此伤心难过呢?”锦绣轻声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她深知父亲与慕容爷爷之间的情谊深厚,此时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也有些酸楚。
赵田旺微微摇头,叹息道:“锦绣啊,你慕容爷爷他一生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死得其所,令人敬佩。只是……”
锦绣明白父亲的心思,连忙接过话头说:“爹爹,慕容爷爷在世时广结善缘,义薄云天。虽然是为寻仇而死,但想必在场观战之人皆已铭记于心。或许在将来,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位名垂青史的人物呢。”
赵田旺苦笑着摇了摇头:“留名千古谈何容易?他终究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罢了。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没做过什么恩泽万民的大事,谈何容易啊?
或许不出半年时间,世间便再无人记得他。即便能够流芳百世又如何呢?人一旦逝去,便是彻底消亡,所谓声名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罢了。”
“呃”
锦绣默默垂下头去,面对父亲如此消极悲观的言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宽慰。
“师妹,师父虽与慕容前辈只有几日之缘,但他向来是个知恩重义之人。此刻他内心定然痛苦万分,你还是让他独自静一静吧。”
郭孝天上前轻声说道,然后拉着锦绣缓缓后撤几步,表示给赵田旺一些独处空间。
二人一同走进林间,眼前出现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顺着山势潺潺而下。他们沿着溪边漫步而下,享受这片刻宁静时光。
此番得此良机与师兄共度,少女心中不禁泛起些许涟漪。她抬手轻轻抚弄发丝,侧过头来凝视身旁的师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甜甜笑意,而这份喜悦连带着脸颊都微微泛红。
然而,郭孝天并未觉察到师妹的微妙变化,此时的他早已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难以自拔。
他面色凝重,低头看向师妹询问道:“师妹,你觉得慕容前辈的磐石观想法如何?”
“啊……”
原本美好而暧昧的氛围瞬间破裂,旖旎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锦绣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原本她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师兄终于开了窍,但万万没想到最后开口询问的竟然依旧是关于修炼的事。
“慕容前辈能够凭借磐石观想法修炼至初阳之境,想必其中定有其独特玄妙之处。
而且,历经数十载岁月的不断修改和演进,他所修持的磐石观想法,或许早已与我们所习练者大相径庭,甚至可能演变成截然不同的两门功法。
况且,观想法这等法门,终究需契合自身心境方能事半功倍。故而…最佳之选,莫过于开创出一套完全适合自己的观想图。”
锦绣收拾起自己纷乱的思绪,深思熟虑一番之后,给出了颇为中肯的评判。
毕竟,她天资禀赋,修为在三人之中也最高,自然拥有一定的见识和判断力,即便她本身并未修习过磐石观想法。
“呵呵!”郭孝天无奈地发出一声苦笑,自我解嘲道:“我的好师妹啊,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聪慧伶俐、头脑灵活呀。”
“师兄我呀,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想要开创一门符合自己心境的观相法谈何容易啊!”
锦绣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自己这位正沉浸于失落情绪中的师兄。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但很快就又垂下头去,沉默不语。
事实上,她实在不好意思向师兄坦白,所谓的“天才”形象不过是个虚假的外壳罢了。
她之所以能够创造出青鱼游江观想法的原因,则更让人哭笑不得……
小时候的锦绣懵懂无知,竟将记录着幻术的鱼鳞误认作某种美味的糖果,然后一口一口地吃到了肚子里。
然而就在这之后,她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源源不断的灵感,并在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成功领悟出一幅独特的观想图。
只可惜,这幅观想图似乎具有某种局限性,仅能供她一人使用。
除非有谁像她一样,也吃下那些神秘的鱼鳞才行。
那鱼鳞也是母亲的遗物,父亲宝贝的很,一到深夜他便将鱼鳞打出来,睹物思人。
那天交给她,完全是想教导她幻术,让她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