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是很现实的,不会给予你时间培养和引导,市场也很短平快,现在一部影片第一天的表现没有吸引到人,就不可能给你很多时间。”
“全国影院数量多,竞争激烈,怎么样把每年的房租交上并获得盈利是影院经理考虑的第一要素。”
“在基本的生存压力之下,要影院去培养观众,谁给影院负担成本?”
“作为要在市场上流通的影片,商业元素是不能不考虑的。”
“首先也得是它有票房,刚开始能照顾,但能照顾多久呢?现在是市场经济。”
“影院经理的预判没有脱离市场,《红色记忆》再怎么优质,终究也是小众电影,最多只能呼唤影院经理对严肃电影扶持的良心。”
“现在的局面,是市场的选择,也是你们自己投放时机的选择。”
诚如王子安所说,除此之外,大宇现在不重视严肃电影。
严肃电影在大宇要有市场,首先国家要给入围或者在欧洲三大电影节获奖的严肃电影政策支持,譬如给予放映这些电影的影院减免税收或专资,给予获奖影片制片方奖金等。
然而,电影管理部门对严肃电影或者电影获奖电影并没有资金鼓励,没有将其纳入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国内文化政策似乎并不鼓励艺术电影或者严肃电影创作。
主管部门还有点指责艺术片导演为何不考虑观众趣味,把文艺导演都弄糊涂了。
全世界都是政府支持艺术片,大宇这儿是票房要过亿才能给予奖励。
像欧美进入国际影展就有物质奖励,大宇恰恰相反。
姚明月在微博发声请观众挺我之后,成了这出事件的“主演”,有人抨击她的市场小算盘,有人唾弃她转型就要有艺术家的姿态,竟然会去要票房。
艺术电影行业就不是一个挣钱的业态,这一点数数全国有几个纯正的艺术影院就能心知肚明。
如今的局面,就是《红色记忆》的应得,搞艺术的就不要去想票房这样的言论,在网上极多。
这样的言论姚明月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我们向大盘里去竞争去圈钱,而是给严肃电影或者说剧情片基本的空间,《红色记忆》是个市场电影啊。
也有人说,你根本不应该到市场上来,你就去电影节搞艺术呗,你干嘛来?
姚明月不服气,谁规定一个剧情片就不能到市场上来,我也没标榜我是一个实验艺术,自己在办公室里在家里看的东西,我也在国外卖,我怎么就不能回到自己的国家卖片了?
《红色记忆》投资成本2000万,宣发费用1100万,海外市场虽然有售卖版权,但那是个长线的回收方式,以目前的国内市场成绩来看,影片距离收回成本相当遥远。
姚明月也困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以及投入的成本,现在的局面让她觉得跟十年前没什么不同。
“没有证据证明我不行,就判了我死刑,还不让申诉,说一下挺我,还成了撒娇?我要的是尊严,是底线,不是大富大贵,我要的不是票房,只是成本。”群里,姚明月很不高兴。
“别去网上呐喊了哈,会招来更多骂名,看看吧,有人说,瞧瞧同档期的一些文艺片导演,票房也惨淡,他们也没有出来发声要票房,就你。”王子安安慰道。
黄廷飞也出现了:“头疼,为什么大家要对严肃电影没有生存空间的现象默认与理所当然,为什么就不能去呐喊?全世界严肃电影成功的案例很多,能获得北美三千万美元票房。”
“很多人觉得,市场经济和观众选择都没有错,我恰恰觉得大错特错。一来,我们的市场并不是真正的市场调控,有太多人为的不透明的因素。政策引导排片,拥有自身院线的电影投资公司在自家投资影片上的排片偏向,购买票房等等,暗流涌动的行业默认规则,并没有给艺术片真正的生存空间。”
确实,市场过于在乎商品属性,而丢掉了电影的文化属性。
年轻一代的观众群体并不成熟,也没有高度的影视鉴赏能力,在这个阶段,观众需要被引导。
而一个人的声音太微弱,大宇严肃电影的困局也不是一天两天,但电影人往往立场模糊,只在自己身处困局的时候,才知道呐喊。
电影人要真正形成团结,否则,具备文化属性的电影会越来越少。
“换个档期,《红色记忆》的票房会不会好?”谭勇也提出了一些网友的看法:“三月份淡季,那部叫什么名字的文艺影片了?拿下近7000万的票房呢。”
他还想说,文艺片要找到自己的生存法则,没有必要非要硬碰硬五一黄金档,要在非黄金档期打特色牌。
但他最终没说出来。
姚明月发语音:“在这之前,影片去到威尼斯参赛展映,去浪漫之都……太多繁琐的电影节工作,无法做到趁热打铁赶国内的贺岁档,即便赶了,也是个死亡档。无数国产大片竞争激烈,直到2月中旬结束。进入3月,《红色记忆》也不敢裸上,要做一些前期宣传,4月中又有大片,再往后又是暑期档,往哪儿跑,好像都不合时宜。总是在躲,但总会撞上谁。选在五一档,是觉得自己跟别的电影类型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