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随话落,澄澈的眼眸扫视过观众席落到了华砚身上,不屑的眼神一闪而过,余光转到罗槿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华砚的手遮住嘴角轻笑一声,瞧傅随的模样也就知道又是把他当做了攻略者,这个身份真真是上好的挡箭牌。
敌人在明他在暗,可不就是折磨人的好时候吗?
无?需多言交锋一触即发,站在对立面的人永远不能和平相处,更何况是曾经杀了他的人,更应该留在这个世界,慢慢受着。
来了可就别走了。
华砚眼神一转,望着?台上的人笑的愈发温柔,眉眼氲着?的清冷烟消云散,眼底包含着几分隐秘的杀气?,半点不见往日的冷峻。
当一个人用极致温柔的眼神望着?你时,不是想爱你就是想杀你。
罗槿站在台上转头顺着华砚的眼神看?去,蓦然发现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叫傅随的人。
他看?人的眼神很?奇怪,拿往日看他的眼神相比较少了温情,仅仅只是温柔,眼神太过温柔之后就显得奇怪,温柔的背后藏着些冷漠。
罗槿也不懂自己为何能看得懂华砚的每一个表情,就好像是照镜子似的不需摸揣,便可以一清二楚。
“同学们都准备好了吗?我们的比赛正式开始,现在开始计时!”薛可举起右手往下一甩,绘画大赛正式开始。
比赛一开始,整个比赛现场即刻安静了下来,遗留的声音唯有学生们绘画时发出的声响和呼吸声,其他半点没有。
静谧的场所给?予了参赛选手们安静的绘画场所,艺术的创作是不允许被打扰的,喷发的灵感如源源不断的泉水流动,一经打断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温暖的家”这个题目或许适合在场的所有人,但唯独不适合罗槿。家庭上的漠视如何能称之为温暖,一个从未感受过家庭带来温暖的人,很?少能画出使人温暖的画作?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华砚很?为罗槿担心,拉得高?高?的心脏全绑在了他的身上,如若只一人掉落万丈深渊,那便是同归于尽。
台上的学生基本开始动笔了,唯有罗槿一人还在发呆,目光炯炯的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华砚身上,
就好像透过他在望着?什么?东西。
见到罗槿出神的状态华砚就知道灵感来了,更重要的是灵感居然是在他身上寻找的,换句话说家的温暖就是在自己的身边。
回过神来的罗槿终于的动起了笔,从第一步开始举止用料便十分大胆,赤红的眼眸充斥名为兴奋的情绪牵动着自己,一举一动随着脑中的想法一一展开,急促的呼吸使得双颊涌上异样的绯红,
火红的发丝就好像是天生一般使整个人化作火焰,疯狂的燃烧自己。
时间在一份一秒的过去,画作还未完成?就已经呈现出了浓烈的个人色彩,仅仅是遥遥望着?也能被它所吸引。
罗槿的画很简单,但往往最纯粹的画作对情感的倾注要求更多,室内相拥的画面细细流淌着?温馨,窗外瓢泼大雨的水声仿佛能隐隐约约的从画中出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第一声结束的铃声响起,全体的选手放下了手中的笔。
“比赛时间已到,请大家放下手中的笔。现在我们有请评委们欣赏同学的画作,在做最后评价。”薛可走到第一位的同学边上,“我们先来看参赛选手古薱的画作。”
古薱画的是被贫苦压垮的一家人苦中作乐的场景,偏逢屋漏连夜雨的悲凉一家人,却还能保持着?温暖的笑?容,最是能打动人心。
“能在这个年纪画出直逼人心灵的画作实?属不易,以后可见未来的不容小视啊!”
“画风凄凉不失苦中作乐的酸涩,生活如此困苦却还保持着?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是一幅好作品。”
能通过初赛的选手一般都不缺天赋与灵气,时间虽赶的急,来不及画不出脑海中画的真正模样,一幅画是需要精心雕琢花费心思才塑造出惊世之作。
罗槿的绘画天赋是慕容置疑的,一笔一划随着灵感而发,一举一动皆带着灵气,灵气逼人的画作惊艳了一大群人。
相拥而抱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不是兄弟,是恋人。
温暖的家不单只包括了家人,还有爱人也包括在其中,不过以他们的年纪画的基本是家人,很?少有人像罗槿一般画恋人。
评委好奇的问:“画上的人是你的恋人?他在场吗?”
“是,他在场。
”提起华砚的罗槿从头笑到尾,看?得出来他过得比以往开心,连带着阴郁的画风也渐渐向阳光靠拢,暴露在聚光灯下。
“我这样说或许会很?土,但我还是想跟他说一句,”罗槿眼眸蕴含着星光熠熠生辉,握紧手里?的麦克风,眺望着?第一排坐着?的华砚,“我十八年的人生过得并不开心,甚至灰暗透不出一丝光,我拥有很?多的朋友,但却没有谁能像你一样,”
照亮我人生的光,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他的鼓励,我想说我爱你。
现场想起了热烈的鼓掌,震耳欲聋的掌声中的一刹那对视,宛如在心间上画了圆,兜兜转转到最后,站在我面前的人依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