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不仅是我,那三名同事也感觉到了,张大友说话用词让人很不舒服。
大家都是躲灾躲难来了,否则大晚上的不待在家里享福,去跑到荒凉残破的阳光医院,那不是脑袋有包吗?既然这样,何必互相伤害,互相刺激呢?
“张大友,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周玉兰的性子和秦蓉差不多,一根直肠捅到底,说话很是耿直,“你这样唧唧歪歪、反复念叨着死,是希望我们全都死在这儿嘛?”
“跟你说,你别幸灾乐祸的,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
“如果脏东西真在这儿出现,而那个姓韩的大师,又失误没能拦截的话,你百分之百也会跟着一起死!”
另外两名同事,对周玉兰的说法很是认可。
卢高华:“张大友,咱们在财务部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会那么多?你话痨啊你?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张破嘴是不是租来的?”
葛军:“我和大家的意见相同,也感觉你好像有点神神叨叨的。”
“咦?跟刚才相比,你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呢?”
葛军捏了捏张大友的下巴,似乎想要仔细端详,后者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
“我哪里不太一样了?我一直正常的很!”张大友表情严肃,仿佛在刻意压低着语气,声音里略带一丝沙哑,“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说法?越是怕死、就越会死!”
“我刚才给大家提议:让咱们每个人做出忏悔,心里不留遗憾,这样才能坦然的面对死亡。”
“这样向死而生,我们活下去的可能性才会最大啊!”
我才发现,看似老实木讷的张大友,口才其实很好,叭叭叭几句话,就把另外几名同事怼得哑口无言。
“好一个向死而生!”周玉兰点点头,“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也不至于忏悔啊!”
“不过说说这辈子到底还有哪些遗憾,这好像有些必要的。”
“反正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咱们总是要唠点什么。”
不管周玉兰是不是嘴硬,她终于还是被张大友说服,说起了过往中,那些让她心有郁结的事情。
我冷眼旁观着。
在张大友的带动下,这几人的聊天节奏已经完全被带跑偏。
屋子里仿佛多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每个人表情都不太自然。
比如:卢高华努力保持微笑,强自淡定着,想让自己表现的与众不同。
但他那笑…越看越像是在便秘。
当众人再次安静时,已经晚上8点,距离危险时刻越来越近了。
我说:刚刚大家伙儿都完成了忏悔,接下来要不要祷告?需不需要我,出去弄几个十字架,摆在你们面前?
周玉兰对我肯定没啥好印象。
但奇怪的是,她仿佛对我有种莫名的信任,我这样拿话刺激她,她反而还向着我身边靠了靠。
“韩车,今晚大家都要依靠你,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周玉兰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仿佛表现得对我很友好。
但她的玉牙出卖了她。
说话完毕,她就咯吱咯吱磨着牙齿,似乎很想咬死我。
我看大家都没意见,包括张大友都安静下来,这才有针对性的说起了关键。
“诸位,我不需要你们深挖内心,只希望你们认真回想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比如:事情发生的有悖于常理,或者你们觉得哪个人很不正常?”
“这些都可以说一说。”
还是那句老话,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
既然事出有因,我就想查出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摆渡邪祟绝不是1件单纯的体力活,而是1件需要强体力、强脑力的活计。
获取的有效信息越多,对付邪祟就越有针对性,取得的效果就会越好。
“不正常的人…我觉得眼前倒是有1个。”
周玉兰突然开口道,她指了指张大友,“我们这些人都是公司财务部的,前天算是单独进行的1次团建活动。”
“可在刘老板惨遭毒手时,张大友并没在现场。”
“大概十几分钟后,场面都混乱起来,他这才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头。”
嗯?我扭头看向张大友,在别墅的时候,他可没跟我说过
这样的话。
张大友瞪大了眼睛,似乎恨不得拿眼神,把对方怼怀孕,“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什么叫我不在现场?”
“那会儿我是啤酒喝多了,正在洗手间里方便呢,等回来时,场面就变成了那样子。”
“我说小周啊,你说这话是个啥意思?你是在怀疑我是凶手吗?”
葛军望了我一眼,憨厚的表情带着一抹迟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也觉得张大友有点古怪!”
“前天晚上第二次出现命案时,鲜血从尸体上疯狂往外涌着。”
“可我们身上沾的血都很少,只有零星的几滴,绝大部分鲜血,都喷在了张大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