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的处境更加艰难,因为妻子跑路时,带走了所有仅剩的欠款。
挖掘出新矿脉的希望越来越缥缈,不少当初跟着他的老兄弟都偷偷跑掉了。
不能怪人家不有仗义,人家养活着一家老小也要穿衣吃饭的,总不能只凭借义气,给白岳白白干活儿。
白岳身心受到双重打击,没想到挚爱之人有这样1副丑陋面目,没想到自己满腔热血化为泡影,心力交瘁下,慢慢他染上了酗酒恶习。
而因为白皙纯的长相酷似她的母亲,每次醉酒看到女儿时,他总情不自禁的会想起当年的她。
白裙起舞眸波转,他日恩爱已成烟。
白岳内心真正的苦闷便在于此。
“卷走的剩余资金,额度到底有多少?会让白岳身无分文吗?”
“看样子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年头,白岳却还在苦苦支撑着,谁还在背地里支持着他?”
“他几次提起了小白脸,除了那个叫吴群的小伙子外
,他还知道其他人吗?”
“能够以大毅力寻找矿脉,并一举成功,白皙纯父亲不应该是等闲之辈。”
“像他这样智商、情商双高的人,怎么会被1个女人玩弄于鼓掌?”
“难道他一直忙于事业,忽略了家庭?于是没能及时发现藏于内部的祸端?”
想想镇塔里空空如也,阴鬼朋友们被杀的一个不剩,牙根儿发痒的同时,我竟对白皙纯父亲,升起同病相怜之感。
祸起萧墙,这才是最大的祸端。
在男人半醉半醒的念叨声中,白皙纯趴在小桌上,脑
袋埋在两手臂间,肩膀抖动,轻声抽泣着。
只有当男人愤怒的提高音量,骤然发出吓人声响时,白皙纯才会抬起头来,脸上布满惊恐表情。
阴殇境中的景象都是片段的、跳跃性的,虽然有一定的逻辑串联,但并不连续。
我只是眨了眨眼睛,房间里便只剩下白皙纯1个人,她父亲不知何时消失了。
此时白皙纯的身上,仍披着件白色的褂子,趴在小桌上认真写着作业。
偶尔皱着眉头、轻咬着笔杆,似乎在思索课业中的难题。
当她抬头时,我才发现她的年纪稍大了一些,似乎初
中一、二年级的样子,和我在现实世界见到她时的年纪差不多。
白皙纯不再哭泣,脸上甚至挂着刻意隐藏的喜悦,一对小虎牙时而出现。
写到一半时,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贴在墙上,倾听着隔壁的声音。
随后又跑到屋子里,打开立柜的门,偷偷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当关上柜门时,她脸蛋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狠厉。
“这世上的坏人,都应该死绝吧!”
“消息不会有错,今晚他一定会过来逼迫爸爸。”
“爸爸不会有事的…我还小,还不是成年人,我也不会有事的。”
砰砰砰——
隔壁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节奏。
白皙纯的父亲在厨房里忙活着饭菜。
他嘴里叼着的香烟,烟灰已经很长;几天没刮的胡须,让他显得有些憔悴。
但他眼神清亮,情绪明显很好,“期中考试,闺女竟然考了个全班第一?”
“嘿嘿,这智商随我,随便怎么考都能弄个第一。”
“就是家里学习环境差了些,和矿井距离太近,成天
轰隆隆的,听着我都烦。”
“好在难关已经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我得给闺女小芳换个学区房,一来是安静,二来早晨能让宝贝儿多睡会儿。”
“爸爸的小情人儿哦,爸爸爱你,嗯嘛——”
挺大个老爷们儿,躲在角落里偷偷表达情感,显得笨拙而可笑。
撅起干瘪嘴唇亲吻空气时,长长的烟灰终于掉落下来。
“哎呀糟糕!要是让闺女在饭菜里吃出怪味儿,那这顿可就白忙活了。”
白岳像是老狐狸一样偷偷瞄瞄身后,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手忙脚乱弹掉烟灰。
切好的肉菜重新清洗过,油锅孜拉拉,正式入锅炒菜。
晚饭的场景有点温馨。
白岳时不时向女儿碗里夹着她爱吃的菜肴。
慈爱的目光扫过女儿,左手准确无误的抓住酒瓶,慢悠悠喝了一口,惬意而放松。
“爸爸,今天是我14岁生日, 我…长大了。”
低着头嚼着饭菜,白皙纯说话有些含糊。
“长大啦,长大啦!”
父亲却没听出别的意思,他声音里含着复杂情绪,“我知道,我闺女早就是大姑娘啦!”
男人揉了揉眼角,似乎眼睛里吹进了沙子,“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往后你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爸爸一定要供你上大学,让你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你的白马王子。”
“不过,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哈哈…咳咳…”
似乎被烈酒刺激到了嗓子,男人咳嗽好一会儿,视线盯着脸色红晕的白皙纯,偷偷向桌子下瞄了一眼,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酒劲儿…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