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江淮月的手略一松,绳索便朝下坠了坠,陆芷筠惊呼了一声,重力的和绳索的拉扯让她的手臂疼的好像撕裂开一样,在顷刻之间亦好像完全没了知觉。陆芷筠顿时就咬住了自己的唇,她苦苦的忍着疼痛,其实她并不想惊呼的,现在心底充满着懊恼与气愤,害怕反而变成了其次的感觉。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便是怕也没用了。
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裴重锦,山崖风大,她的眼睛有点模糊,刚刚不由自主被疼出来的泪水浸润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裴重锦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身影,站在山崖上,如青松翠柏一般高大挺拔。
“裴大人!若是我今日死在这里,劳烦您帮我照顾照顾兰姨。”陆芷筠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她养我长大,我不能送她终老,也是对不起她了!”
“你闭嘴!”裴重锦的心中一紧,几乎是想都没
想就朝陆芷筠吼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裴重锦上来就看到陆芷筠吊在半空中,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他的心都在打晃,他不动如山,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心底是有多乱。
适才绳索那么一滑,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滑了一下。
他双眸瞬间就有点发红,目光更是冰寒凌厉。
“江淮月,放了陆芷筠!有话可以光明正大的商量!”裴重锦压制住心头翻涌起来的各种思潮,曼声说道。
“光明正大?”江淮月低喃了一下这个词汇,他稍稍怔了片刻,随后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光明正大过了。博彦,你的武功本就远在我之上。我拿什么和你打?”
“你放人!一切都能商量。”裴重锦告诫自己要冷静,“你抓了她无非就是要澄清你自己,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过我警告你,错了就是错了!我可以替你求情,但是不会帮你免除你的罪责!你做过的事情,
终究是要自己负责的!”
“是啊,做过的事情终究是要自己负责的,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江淮月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坠子,脸上笑的一片温润,“我知道你会查到我的头上。但是我罪不至死。”
“你到底有多少罪不是我说的算的!”裴重锦紧紧的盯着他,寒声说道,“我们大齐有律法!”
“恩。”江淮月笑了笑,“我抓陆姑娘过来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你想我帮你什么?目前的形式你还不清楚吗?”裴重锦回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让我将陆芷筠放下来,你乖乖跟我去自首!我可以帮你求情。”
“好好好。我陪你自首就是了。”江淮月笑道。
裴重锦和陆芷筠同时都是一怔。
什么意思?
既然要依他自首,为何还要捆了陆芷筠?
“江淮月,时隔几年,我发现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既然如此,将陆芷筠放下来。”裴重锦忍不住道。
“你真的看不懂?裴重锦你未免过低的看你自己了!”江淮月淡淡的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离开京城?”
“为情所伤?”裴重锦嘲讽的笑了起来,“说出来谁信?”
“我自己信便是了。”江淮月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纪姑娘是我未婚妻,我虽对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感觉,但是既然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便会好好的待她。但是云横却轻薄了她,让她含恨而去。你说我是不是为情所伤?”
裴重锦一怔。
他的脑子里面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你莫不是…”裴重锦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是的。”江淮月的面容如同在瞬间蒙了一层寒霜,“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取得了云横的信任。是我设计他走到这一步的。我知道陆芷筠不会中毒,因为你是心细之人,我也知道是你故意用了一招金蝉脱壳。
你想让云横用最快的速度认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是他主谋一切。”
“江淮月!你真是算无遗漏啊!”裴重锦沉思了片刻,现在一点都不意外江淮月所说的了。
“我还是遗漏了。”江淮月朝着裴重锦淡淡的一笑,他又看了一眼挂在树上的陆芷筠。他算漏的人就是她啊。
陆芷筠不懂,但是江淮月知道裴重锦一定懂。
果然他看到裴重锦的脸色更黑。
“自首我肯定会自首,我只求你在陛下面前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是我要报仇,要杀要剐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我江家无关。”江淮月笑道。
“江家是否牵连其中亦是会有论断的,有我在没有人会捏造事实诬陷你们江家。”裴重锦说道,“你既然愿意自首,那就赶紧放了陆芷筠!”
“我从没说过不放她啊。是你墨迹着一直投鼠忌器。不敢过来救她!”江淮月笑道。他最后再给裴重锦上点眼药。他将拽着绳索的手朝裴重锦面前稍稍动
了一下,陆芷筠吃痛,只是这次她忍住了没有惊呼出来,只是脸色变得更白了!
陆芷筠的倔强落入裴重锦眼底,让他眉心深深的蹙起。
“你!”裴重锦哪里听不出江淮月的意思,气的差点直接拔刀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