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过家家吗?分分钟就能够给他找到个凶手过来?
顾言琛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相当于威胁,给警方施加压力。
以前胡搅蛮缠的受害人家属他也见过,敲锣打鼓披麻戴孝的也有,但是那些人大多数没有这么多人,又是在警员多的地方,震慑一下也就回去了。
这老头在这县城里,是个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动又动不得,劝又劝不走,理也讲不通。对方那么多人,法不责众,他也不能把这些人都拘留起来。
“作为受害者家属,我们有知情权也有监督权。”赵江海继续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警官们尽快破案,给我们老百姓做主。”
谈话进行到这里,一旁居然有位派出所的警员给赵江海倒了一杯热水端了过来。
赵江海点了点桌子,示意他放在一旁,那态度极其傲慢,仿佛是在自己家里,宣示主权一般。
顾言琛猛然想起,那警员他没太注意过,好像也是姓赵,小杨说给他张罗对象的就是他。另外有位派出所的民警最近结婚,说不定也是娶的赵家的孙女。
这赵家在昌西县里发展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渗入到了政府机关层层面面。
所以这些人才敢过来,大闹警局。
顾言琛考虑着怎么把这些人弄走,正在僵持着,一旁解剖室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沈君辞今天忙了一上午,一直没来得及换衣服,满身血污地站在门口。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在他的身上,顾言琛也看向他。
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对话沈君辞都听到了,此时他摘下了手套道:“这起案件和之前的案件不是同一凶手,这是一名模仿犯。”
赵江海坐在一旁,抬眼注视着这位法医,他开口道:“你说说看。”
沈君辞拒绝了他:“案件侦办之中,警方不可向无关人员告知案件细节。”
赵江海:“……”
老头吃了个闭门羹,胡子都气得抖动起来。
拿捏了他一下,沈君辞哑着问顾言琛:“顾支队长,你说呢?”
他给顾言琛抬了下轿子,也在暗示那些人,这里是派出所,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顾言琛意识到,想要破开这些人围着派出所的局面,只有尽快找到凶手。沈君辞这么说,肯定是找到了一些相关线索,来为他们解围的。
他配合沈君辞:“这几位是受害人家属,也不是完全的无关人员,你说一说不太细节的情况,他们也可以提供线索。”
赵江海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对,我们熟悉情况,可以配合你们警方提供线索,尽快找到凶手。”
沈君辞这才拿出一叠现场照片,一张一张贴在一旁白板上。
随后他开口道:“首先,我去现场的时候,发现两位被害人的头面都是被蒙上的。老人的头上盖了被子,小姑娘的头上盖了枕巾,这是一种心理学上对被害人的愧疚表现,一般在凶手与被害人认识时,会采取这种行为。”
顾言琛听到这里道:“你继续。”
沈君辞又说:“两人之中,只有小女孩身上才有十字形的伤口,可是这些伤口在长度和深度上都和之前的两起案件不同,特别是过去的被害人身上,尸体右侧伤口多,左侧伤口少,而这一次正好相反,根据伤口的方向,方位,我怀疑昨晚的凶手是个左撇子。”
刚刚进行完尸检,沈君辞的面容有些憔悴,声音沙哑,语气却非常坚定。他的身材颀长,认真分析着,让人不由得安静倾听。
现场没人说话,沈君辞就又继续:“不同点还体现在,之前的凶手会把被害人的衣服撩起来,而在赵小音的身上,很多伤痕都是隔着衣服划开的,伤口较浅,较少,伤痕扭曲,受害人还有呼吸却被当做已经死亡,这些特征都表示凶手非常紧张,可能是初犯。”
“老人是被闷杀的,尸体上有搏斗伤痕,与一位年迈的老人搏斗,凶手肯定不是一位青壮年男人。老人被闷杀的被子上,我看到了有双膝跪下形成的皱褶,这说明凶手当时是趴在老人身上,全身用力才让老人致死。”
“胸口的伤口最浅,伤口不大,错开胸部,隔着衣服,这说明凶手对女性的器官没有特殊嗜好。”
哑声分析完这一切,沈君辞看向坐在办公室中的顾言琛:“综上,从法医角度分析,我怀疑凶手是一位认识这一家人的左撇子女人。”
听他说完了这一席话,现场骤然安静了下来。那些人的目光从最初的怀疑到疑惑,再到佩服。
这些分析义正言辞,有理有据。
法医的论证已经极大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
那些赵家的男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赵江海的眼睛转动,似是在想着什么,一旁的男人低下身和他耳语了几句,老人起身开口道:“好,我知道昨晚伤人的凶手可能是谁了。大家跟我来。”
他一站起,所有的赵家人也都纷纷动了。
顾言琛走到沈君辞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很好,沈法医辛苦了,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他招呼几名市局的刑警道:“我们一起跟过去看下。”
那名姓赵的刑警起身拦了一下:“那个,顾警官,他们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