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岁时,他妈妈嫁给了一位医生,叫做顾文斌。
准确的说,那位顾医生早就对母亲念念不忘,追求多年,一直没有娶妻,母亲终于被他感动,嫁给了他,他才姓了顾。
沈君辞想起了自己当年就是住在这家医院的住院部,那时候顾言琛没少往过跑。
他哦了一声:“你爸调过来了啊?怪不得他认识院长。”
顾言琛:“其实他就是现任院长。”
沈君辞:“……”
整个流程非常顺利,所有结果出来以后,沈君辞拿着单子再去找了邱医生。
邱医生看了看结果给他开着药:“体温有点低,供血不足,血糖也低,加上抗排异药物漏服,会使你的抵抗力降低,引起晕倒或者心律不齐,导致身体不适。药一定要按时吃,适度锻炼,咖啡不能喝,烟酒的话我也建议别碰,高强度的工作和熬夜我不建议,但是一般强度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随后,那位医生反复叮嘱了沈君辞,一定要按时用药。
聊完以后,顾言琛为了保险起见,又问医生:“邱医生,你确认各项结果都没有问题吧?我同事职业比较特殊,所以想问得清楚一些。”
邱医生问:“什么职业。”
顾言琛:“警察。”
沈君辞连忙补充:“是法医。”
邱医生一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打印出来的病例上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随后把病例递给沈君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只要不作死,基本上就没事。但是病人要作死的话,往往医生都拦不住。”
两个人出了医院,沈君辞没急着走,看到医院不远处有家咖啡店。
沈君辞:“顾队,我请你喝杯饮料吧。”
顾言琛:“不是刚提醒了你不能喝咖啡。”
沈君辞:“我点牛奶。”
顾言琛看了看他道:“以前我不知道,以后我监督你,不能再喝酒了。”他想了想加了一句,“还有我会监督你,按时吃药。”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开出来也是堵在路上。
顾言琛跟着沈君辞进去,点了一杯金桔茶。
沈君辞点了牛乳芋泥,今天的队伍不太长,他们拿了饮料,两个人找了安静靠窗的位置,低头喝了起来。
顾言琛喝着金桔茶,看向窗外,车流来来往往。
沈君辞开口道:“我还是想解释一下这件事。”
他低着头,用勺子搅拌着牛奶:“那场车祸发生在几年前的冬天,当时我和父母都在车上。我爸在开车,我妈坐在后排……我坐在前排侧驾的位置上,猛烈撞击之后,我晕了过去。后来我才知道,虽然系了安全带,但是我还是身受重伤,一根钢管刺穿了我的心脏。”
顾言琛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听着。饮料喝到嘴里是甜的,可是心里却是酸涩的。
他知道沈君辞曾经车祸受伤,也预料到伤得很重,可是听着描述,还是觉得心疼得厉害。
顾言琛安慰他:“都过去了,现在痊愈了就好。”
说到这里,沈君辞解开了衬衣上面的纽扣。露出一道旧疤,伤口看得出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已经痊愈,可是看起来,依然让人触目惊心。
顾言琛看到那道疤,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一停。
沈君辞整理了一下衣领,把手放在胸口处,他只是轻轻放在那里,似乎血淋淋的伤口还存在。
人的身体是如此脆弱,脆弱到难以抵御那些重创。
“医生用很多的设备维持我的生命,给我下了几次病危书,直至心跳停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迹出现了,医院的另外一位病人脑死亡去世。医院给我配到了合适的心源。感谢那个捐献心脏的人,我得到了第二次生命。”
顾言琛道:“你能够大难不死,就要珍惜现在。工作没有生命重要,以后你一定要按时吃药。”他顿了一下说,“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舒服了。”
沈君辞道:“我会注意。”然后他像是松了口气,“谢谢顾队,你没介意这一点。”
顾言琛问:“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会介意?”
沈君辞眼睫低垂道:“有的领导会对下属的疾病有些忌讳,在坦白之前,我甚至担心你会对此不快,或者是让我改换岗位。”
虽然过去顾言琛对他的表现满意,也说过喜欢他,但是他难以预测他知道这件事以后的态度。
毕竟他每一次想要预测自己身上的事都会不准。
顾言琛会不会责怪他一直隐瞒没有报告?会不会顾虑他身体不好影响工作?会不会爱意消散把他视作麻烦?
这像是赌博,他要把自己的胜率调大。
毕竟爱情有时候抵不过现实,更是抵不过生老病死。
“你是个技术精湛的法医。如果你喜欢这份工作,身体状况又允许,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沉默了片刻,顾言琛又说,“我喜欢你,无论是你身体不好,还是说所谓的瞒着我,我都不会介意。我以后会照顾好你。只是,你不许不把身体的事情当回事了。”
顾言琛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君辞,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顾言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