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受到影响。
他似是有些累了,靠在解剖室的一张桌子上,声音略微发哑:“一般来说,前期的伤口出血多,后期的伤口出血较少。伤口从产生的那一时刻起,就会发生变化,比如出血,感染,有出现凝血现象,会在最短三小时内形成痂皮。伤口以及骨折的延伸线被截断的现象也有助于判断损伤顺序。这些情况,都是我们的判断依据。”
“凶手首先使用的凶器是棍,被害人身上一共有八处棍棒伤,也就是被打了八次。第一次棍棒伤击中的是死者的脸部,造成了鼻腔出血。”
“第二个使用的凶器是改锥,在死者的胸部,腹部,戳了三个锥形伤口……”
“……”
“第四个使用的凶器是酒瓶,击中了头部碎裂,造成了头部的一次损伤。这酒瓶也是凶手唯一没有能够带离现场的凶器。”
“……”
“第七个也就是最后使用的是锤子,一共锤了六次,第一次是手,第二次是腿部,第三次是脚踝……第五...次是头部,也就是这一次导致了被害人死亡。”
沈君辞说得不快,但却条理清晰。
戚一安在一旁负责记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怀疑沈君辞看过犯罪过程的录像。否则怎么能够分析得这么细致,这么详细。
他越听越是皱眉:“这些凶器都是生活中常见的,就好像随手从桌子上或者是柜子里找了一些东西来打人。可是放在一起,又不常见了。”
如果是拿把刀来杀人,他反而会觉得更加正常,更加合理。
戚一安想起了沈君辞之前说得话:“如果不是虐|杀,那这是什么……复仇吗?”
沈君辞看了一会道:“还是先解剖吧。”
分析清楚了凶手的犯案流程,戚一安在解剖的时候思路就更为清晰了。
尸体很快被剖开,心肝脾肺肾一一检查。
当解剖到胃部时,一划开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如同沈君辞所料,外伤虽然严重,肋骨也发生了骨折,但是体内脏器并没有严重的损伤。
最后是处理头部,男尸的头发一被剃下来,就露出了颅顶的伤口,皮下出血严重。掀开皮肉就可以看到,颅顶部分粉碎性骨折,骨碎片进入颅腔。
沈君辞指着那些骨头上的裂纹道:“首次骨折的延伸线无截断,二次骨折出现了截断现象,所以头上是有两次骨折伤。”
这两次骨折伤一次是酒瓶碎裂造成,一次是锤子打击形成,创面也可以看出区别。
头骨被锯开,一枚人脑在颅骨中出现。在粉嫩的脑组织中,可见明显的变形点和出血点。
戚一安仔细辨认:“果然是左侧脑膜动脉损伤。”
两个人刚说到这里,就听一旁的电脑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
戚一安急忙去看,他按下鼠标,欣喜道:“找到死者身份了!这个男人名叫左俊明。”
沈君辞道:“你给顾队发个信息过去。”
戚一安急忙摘了手套,拿起手机,把对应的信息发给了顾言琛那边。
.
这个案子发生在居民区,附近的民众都被警方盘问过。
发生了命案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有网民开始催警方公告。
确认了死者身份以后,槟城公安的警方通告终于发出,在其中写明发现了一具男尸,为“左姓死者”。
这个姓实在是少见,有人在这条信息下回复:“左姓死者?难道是那个左俊明?”
“他怎么死了?”
“不会是妻子的报复吧?”
“哇,如果是章可北杀的人那我简直要举双手双脚赞成了,这家暴男该死!”
很快网络上还有了一些科普贴,讲述前后后果。
顾言琛也在查询着,一输入姓名,左俊明的信息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顾言琛看着他的名字眼熟,再往下滑,看到一起案件,还有着法院的判决结果。
他把卷宗打开,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随后就打印出来,往法医物鉴中心走去。
等顾言琛刚到解剖室门口,沈君辞刚处理完尸体,摘了手套和口罩出来。
顾言琛看向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你知道去年章可北的案子吗?他是章可北的丈夫。”
...
这句话一说出,不仅沈君辞愣住了,就连戚一安也傻在了当场:“就是那个……有争议的家暴案?”
顾言琛点头,把一叠案卷资料递给他们。
这是一年前的一起案件,震惊了槟城。
最先引起民众关注的是一段视频录像,在录像之中,一个女人被打得连声惨叫,鲜血流了一地,她的身体无法移动,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墙角。
而一个男人却在一旁一边用腰带抽打她,一边大声叫着:“你敢报警,敢跑,我就杀了你,然后杀了你全家!”
这样的视频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很多人由此开始关注这一案件。
后来大家才知道,视频中的女人叫做章可北,是一名33岁的家庭主妇。当年8月,她因颅骨受伤入院治疗。
章可北把她的丈夫左俊明以故意伤害罪告上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