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还有钟小可,你把她从水中拉上来,当她意识到你是要杀死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是换位思索,让他带入死者的情绪,增加嫌疑人的恐惧与愧疚。
顾言琛刻意安静了一会,开口问他:“杀害自己至亲的感觉如何?”
听了这句话,廖应焓已经濒临崩溃。
眼前桌面上死去的妻子和死去的母亲相重叠,在过去的数年里,他一直在麻痹自己,忘记母亲去世那件事,那是他隐藏心底的罪孽。
他的头剧痛,额头上青筋跳动。
他感觉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稍不留意就会坠落下去。
顾言琛继续回归了本案,出示最后的证据,他拿出钟小可二次尸检时的照片:“你再解释一下,钟小可脸上的压痕是什么吧!”
苍白的尸体上,女尸的嘴边有了一圈痕迹。
那正是他捂住口鼻时留下的。
顾言琛又拿出了一张VLOG的截图,里面的一处做了个标记,赫然是行李箱中的面罩。
“你用这个面罩,在水下阻止了钟小可呼出体内空气。”
结合相机拍下的他的动作,几个关键的证物,串联了起来,像是有一个一个箱子落下,一下子堵死了他眼前所有的路。
廖应焓没法合理解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顾言琛开口沉声问他:“廖应焓,这是你第一次杀人,还是第二次?你母亲不会也是你杀死的吧?”
里德九步法里面的第七步,让犯人做出选择。
高压之下,当面前出现两个选项,人的思维就被框住了,无法跳脱出去。
嫌疑人会习惯性地从中做出选择,并且选择看似罪责轻微的一个。
可其实这是一个陷阱。
无论他选择的是哪个答案,都是承认了他有罪。
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被击垮。
片刻安静之后……
“第一次……”廖应焓颤声说,“我只是……没及时给我母亲叫救护车……”
说出这句话,廖应焓急剧颤抖起来,他终于哭出了声,他也意识到他承认了什么。
男人坐在审问室里,双肩抖动,涕不成声。
那一次,母亲是要去给他买鞋子的,两个人走到了通道口,母亲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絮絮叨叨地骂他,说他花钱太多,上一双鞋没穿多久就坏掉了,他的成绩不好,花钱却大手大脚,钱一到手就没有了,他在一旁忍声吞气着,唯唯诺诺地跟在母亲身后,表示自己一定会听话。
那时候望着母亲的背影,他的心里恨意丛生,动了邪念,只要轻轻一推……
许是因为母亲太着急了,真的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他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的眼睛睁着,向他伸出了带血的手,那眼神之中,是在向他求救。
他那时候犹豫了,他想到了母亲对他的责骂,跑出了地下通道。
他在外面坐了半个小时,才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地下通道里,报了警,打了急救电话。
母亲还是去世了。
可是母亲的死亡,让他拿到了巨额的保险金。
过了片刻,廖应焓稳定了一下情绪问:“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供述,泪流,找警方询问东西,这些都是审讯中挫败的信号。
这时候只要满足嫌疑人提出的条件,他就可能会全部交代。
顾言琛早就有所准备,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连同打火机丢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廖应焓的手在颤抖,他拿起来,反复点了三四次才打着。他吸了一口,抬头问:“我这样的会被判几年?还是干脆会死刑?”
廖应焓放弃了所有的狡辩和抵抗。
顾言琛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确认:“你承认你杀害了你的妻子。”
廖应焓笑了一下,嘴角抽动:“我是杀了她,从和她结婚起,我就这样打算了。”
.
观察室里,白梦松了口气,骂了一句:“艹,这个人渣,可终于是招了……”
这些证词将会作为最有力的证据,把廖应焓送入监狱。
丁局一直严肃紧绷着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笑容:“真问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们队长一定可以!”老头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沈法医,你也做得不错,提供了关键的证据,总之这一仗胜得很漂亮。”
沈君辞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的目光还落在审问室里,看向里面的顾言琛。
审问室里还在收尾。
现在廖应焓已经供述,顾言琛也终于可以从那些话术以及紧绷着的神经之中放松下来。但是他还需要询问一些细节,让廖应焓对口供签字,这样这一案的口供才会成为铁证,不再有当庭翻供的可能性。
“你早就做好了准备,把你的行凶地点选择在了深海里?”
“嗯,我看过很多相关的杀妻的案子,比如伐木车碎尸案,比如楼梯悬案,还有那个杀死妻子,把两个女儿塞在油桶里的案子,可是那些都不安全,我想要更为隐匿的方式。”
“最初,你想到的是给氧气瓶做手脚?”
“利用氧气瓶的难度很大,会让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