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
林垚心里猛然警觉,直觉告诉他这个“画家”的事情应该很重要。
他想要听洪殷说更多的情报,但她刚吐露了一句就紧紧闭上了嘴,怎么问也不肯再说了。
“你闷!”突然,张老头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两人耳旁响起,他看起来很震惊,也很愤怒,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朝两人走来。
“出去!你闷,不嫩进!”
“不嫩!快出去!”
他说话声音巨大,吐字很模糊,发音也不太准确,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话,嗓子还嘶哑着,听上去很是刺耳,像是有人在手锯木头。
洪殷犹豫了一下,双眼直视着张老头,用比较洪亮的嗓音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点事情。”
但张老头此时情绪上头,很是激动,根本就没有注意洪殷说了些什么,他举着扫帚,越靠越近了!
“张爷爷!”林垚一步上前,挡在洪殷的面前,露出最友善的笑容。
他这声称呼用的声音非常大,让洪张两人都定住了,一时之间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啷,啷个?”张老头愣住了,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张爷爷,我们是警察,这次来是要问你一些事情,您能配合一下吗?”因为林垚每个字都说得特别大声,所以尾音拖得比较长,这也让张老头全听明白了。
“紧察?又要闻事情噢?”
张老头听到“警察”以后,懵懵懂懂地被林垚护着推到凳子上,但是也没有流露出抗拒的意思,表情缓和了下来。
这两个字对绝大部分国人来说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杀伤力。
不过假扮警察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还会被行政拘留10天,所以只能说是林垚这个逼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这不是紧急情况嘛,我这是为了黑今市的社会安定和美好未来,我相信警察叔叔会理解我的。”他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林垚耸了耸肩膀,示意洪殷:“来,你问吧,记得声音大点。”
“……好。”洪殷立马回过神来。
“张爷爷,你是一直在一号火葬场工作吗?”她问。
张老头看上去还是有些拘谨,本就说话不利索的他此时更加结巴起来:“我,我干搔尸,有二,二十七霸年了。”
林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试图通过行为上的安抚让张老头冷静一些。
“平时接触的人多吗?”
“没有……我布,喜欢和人,交牛。”
“那三年前的时候,有没有人突然找过你?”
“山年前……”张老头稍微冷静了一些,让自己陷入回忆,他沉吟片刻,想了很久,然后说:“山年前没有人枣过我。”
“………”
洪殷和林垚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虽然林垚不知道这些问题有什么内涵,但是他猜测应该和她之前说的“画家”有关系。
她怀疑是“画家”让张老头去偷窃尸体的?还是说……
林垚正在胡思乱想着,洪殷又回归正题开始提问了:“您确定吗?”
“我确定嘞!”张老头用力点点头,他本来长得就有点显凶,此时的样子不像是他在回答问题,更像是他在审问犯人。
洪殷一时陷入了思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那,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很深刻的事情发生?”林垚为了缓解僵局,代替洪殷,主动提出了一个万金油问题。
“有,”张老头一提到这事,就来了劲,“当时院子里嘞素开花咯,我也是在素底下捡到嘞大黑。”
“大黑?”
张老头嘿嘿一笑,嘴里发出“嘬嘬”的声音,呼唤着大黑。
下一秒,一只毛发乌黑的玄猫从火化间的角落里慢悠悠走了出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靠近张老头。
“喵呜——”它用脑袋蹭蹭张老头的裤腿,张老头宠爱它,把它抱了起来,拥在怀里着顺毛。
林垚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洪殷,发现洪殷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原来火化间里有一只黑猫,但是因为实在是太黑了,它躲在角落里又不吭声,林垚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那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张老头一边发出咔咔声一边在诡异抖动,其实是他在逗猫吗?”
“猫是可以吃生骨肉的,但是一些猫的撕咬能力要差一些,连罐头肉都需要捣碎了才能吃进去。”
“用手很难撕开生肉,当时张老头被那个灵车司机看到满嘴血水的样子,难道说是在帮大黑撕碎生肉?”
林垚心里想着,突然感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所有事情都连在了一起。
这张老头原来还是个会收养流浪猫的好人啊!
“果然,以貌取人不可取。”林垚心里感叹了一声,暗暗把这条列入自己的行事准则里。
“你们还有,啷个要问的不?”张老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有些为难,“我,还要搔尸,紧察同志,能不能……”
林垚给洪殷一个眼神,后者轻微点了点头,他心里了然,然后笑着说:“我们问完了,张爷爷,您继续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