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东京。
玉藻前俱乐部外。
原本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寻欢作乐之地,如今已经沦为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轰鸣的枪声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警车尖锐的警笛声从悠远的夜色中飘荡而来,地面上躺着犬山家和埋伏者们残破的尸骸。
暗红色的鲜血从人们的尸体上涌出,顺着地砖之间的缝隙无声地悄然流淌。
血液流过了砖石,流过了柏油路,流过了娇嫩的红花绿草,最终浸润到了深沉的土地之中,化作了行道树生长的养分。
此时,一颗隐没在阴影中的行道树下,一个女子亭亭玉立。
女子的容颜极尽妍丽。
她虽然只是素面朝天,身着一袭朴素白衣,但却明艳到了不可方物的境地,仿若三月迎风摇曳的浪漫桃花。
白衣女子莲步轻移,走到了那棵行道树下,缓缓蹲下了身子,伸出了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
树下躺着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男人。
男人像是已经陷入了最深的梦境,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之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但那梦境或许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白衣女子伸出了手指,轻轻地抚平了男人紧锁的眉头,一双桃花眸中荡漾着盈盈的水波。
“周轩,你见到了什么?你又想起了什么?”
白衣女子轻声呢喃。
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周轩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见状,白衣女子沉默了片刻,而后她忽然伸出了双手,直接将周轩的脸颊搓圆揉扁,摆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滑稽有趣。
“啧!果然还是睡着的你最有意思。”白衣女子掩嘴轻笑,艳若桃李。
此时,一声叹息忽然从白衣女子的身后传来。
“可惜,你果然还没有死。”
白衣女子没有回头,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这乱臣贼子都活得好好的,我怎么会死?”
“乱臣贼子?”来人轻笑了一声,“我们生来就是最大的叛逆,哪有什么乱臣贼子一说?”
“呵,奥丁,不要用这种说法来粉饰自己的野心了,你不觉得可笑吗?”白衣女子转过身来,淡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凛凛的威光。
来人正是天空与风之王,凯撒的便宜老爹,纵横四海的意大利种马,黑王尼德霍格的带孝子,北欧神话与维京人信仰的阿萨神族之主,奥丁!
一身西装革履的奥丁笑容灿烂地从黑暗中走出。
他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陈君头颅,仔细打量了一眼之后不禁啧啧称奇:“凭借凡人之身争取到了尼德霍格的注视,区区一个混血种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难得的人才!”
话音未落,那颗沾满了鲜血的头颅居然颤动了一下,发出了干枯如恶鬼般的声音。
“我……我不需要……你的赞美!送我回……实验室……”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奥丁不禁点了点头,“看来尼德霍格对你的僭越并没有感到愤怒,不然它早就吞食了伱的灵魂。”
“将……一切……献给尼德霍格!”
奥丁没有再搭理已经成为反向刑天的陈君。
他抬头看向了树下的白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头颅:“不如我帮你把这家伙弄死?”
“呵,他难道不是你派出来的吗?自己想要清理门户,何必还要巧言辞令?想杀就杀咯。”白衣女子冷冷地笑了笑。
闻言,奥丁摇了摇头:“不不不,这家伙和我只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他并不是我的手下,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也完全不是我指使的。”
说到这,奥丁的手掌缓缓合拢,捏的陈君的头颅咔吱作响。
“如果我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能耐,我怎么会放过这个杀死周轩的天赐良机呢?”
“可惜呀,我来的还是迟了一点,错过了杀死我这生死大敌的最好机会。”奥丁长叹了一声。
白衣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眉眼中氤氲着清清浅浅的笑意:“其实你还是可以试一试,说不定你能先杀掉我呢?”
“以重伤之躯对抗伟大的白色祭司?”奥丁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自负到这种程度。”
闻言,白衣女子沉吟了一会,璀璨的黄金瞳渐渐亮起。
“不要浪费时间了,奥丁,说出你的来意。”她的语气变得冷硬无情,如挥刀斩铁,“周轩马上就要醒来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和他联手把你杀死。”
奥丁似乎陷入了思考与犹豫。
他将陈君的头颅旋转在了指尖之上,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却并非没有合作的空间,比如……联手杀死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的灵魂现在十有八九在世界树下,你要是能找到世界树,那自无不可,可惜你估计永远也找不到那棵树。”白衣女子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