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瞬息的功夫而已,疹子已经爬了华源姗满脸,红肿处甚至鼓起了半透明的脓包,未长疹子的皮肤也红如火烧。
华源姗气急攻心差点昏厥过去,华丞相亦急的头上冒汗。
这个女儿容貌绮丽,又心思单纯好掌控,他还指望将人嫁入皇家呢!
她怎么可以伤了脸!
“小女突发恶疾,惊扰皇上、娘娘,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华丞相沉着脸请罪。
皇后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脸上苍白未褪,只勉强维持着一国之后的威仪。
皇上心有不喜,只叱问:“什么恶疾会突然变成这样?”
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在春日宴上下此毒手!
“来人,宣太医!”皇上绷着脸下令。
此间已经乱成一团,众人神色各异,看向华源姗的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华丞相擦了擦鬓角落下的冷汗,悄声退下
,才刚走到华源姗身边就被她死死拽紧了衣袍。
“爹,我的脸……我的脸……”
华丞相又气又急,抬头看到华源昭坐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大怒。
“你二妹妹如此,你这个当姐姐的就干看着?”华丞相低声骂道,又想起她昨日救郡主时那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
他放缓了声音下令:“还不快过来给姗儿看看!”
华源昭不徐不疾地走过去,欣赏了下华源姗狼狈的模样后才淡定地答话。
“肤若火烧,疹子发时急,顶端有脓,触之则破易留疤……这看上去是相思子的毒。”
听见熟悉的毒名,濒临崩溃的华源姗猛然抬头怒吼:“是你在害我!”
这毒分明是她下在送给华源昭的胭脂里的,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脸上!定然是华源昭在害她。
“华源昭!你这毒妇!是你在害我!”华源姗抓起
手边的东西就朝着华源昭砸去。
“孽女你——”华丞相见她疯癫若此,立时便信了。
侧身躲过砸了的果盘,华源昭神态依旧是沉稳的,她用余光瞄了眼已经面沉如水的皇上、皇后后才启齿。
“昨日郡主落水,二妹妹说是我推得,今日表妹被杀,二妹妹亦说是我下的手,现在二妹妹又说我是凶手。”
“难道在二妹妹心里,我就该十恶不赦!”华源昭严词厉喝。
狼来的故事谁都清楚,华源姗成了失信的牧羊童,一时间竟百口莫辩。
“不一样,爹,这次不一样……”华源姗急的直哭。
华源昭接着说:“这毒毁人容貌却不会伤人性命,多用于对付水性杨花的女子。唯有珍草堂有卖,仅一钱便值五百两。”
“要知道是谁害的二妹妹,去查一查便是。”华源昭轻描淡写地说。
华丞相立即看向随侍:
“去查!”
“不——”听华丞相如此吩咐,华源姗疾呼出声,下意识抓紧了华丞相的胳膊:“不要!”
失去的理智回笼,华源姗被吓得瑟瑟发抖,那毒本就是她派人买的,如何经得起细查?
之前也不过仗着华丞相不重视华源昭,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下手而已。
“我、我想起来,方才好像不小心吃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华源姗牵强地说:“许是上火了……”
华丞相闻音知意,立时想通了关节,气得眼前发黑。
这孽女怎么这样不叫人省心!
他忍怒道:“将二小姐带回去休息!”
华源姗心虚地低着头抽噎,恨不得生剥了华源昭的皮。
若不是那肥猪,她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华源姗才被带下去,忽而间,皇上惊喝出声:“皇后!”
看戏的众人惊惶地看过去,就见皇后不知为何昏死在了皇
上怀中,脸色苍白宛若死人。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太医!传太医!”皇上惊喊,身边的太监已经如一阵烟似的狂奔而去。
这回太医来的极快,诊脉后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齐跪于地。
为首的老太医颤抖着说:“禀皇上,是、是绝脉……”
皇后娘娘不行了!
“庸医!”皇上怒骂:“皇后方才还好好地!怎么可能出事!”
太医们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无人敢多言。
瞥了一眼殿上皇后苍白的脸色,临安郡主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华源昭身上。
华源姗这个蠢货,到头来还得叫她出手!
“皇上。”临安郡主突然跪倒在地:“让华大小姐来给姑母诊治吧!华家大小姐能起死回生!定然能救姑母!”
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倒要看看这华源昭究竟有多大能耐。
倘若救不好,今日便是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