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源昭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一丝不苟地行礼道歉。
原身毕竟是自小受训,虽然她现在胖若肉山,可这行礼的动作却做得流畅自然。
华丞相见她终归还是来了,面上稍稍好看了些。
容岫诧异地挑眉——她走的倒是比他想的快了点。
华源姗见她空着手,嘴角微微弯起,心中冷嘲:来了又如何?不还是什么都没准备?
皇后不悦地免了华源昭的礼,见她两手空空后便欲将话题带过去。
华源姗突然开口:“长姐来的这般晚,可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她说着,朝临安郡主递了个眼色。
临安郡主噘了噘嘴,晃着皇后的手撒娇:“方才姑母还说临安能压轴呢!这不,真正要压轴的人来了。”
她笑着看向华源昭,声音里喑哑未褪,宛若刀尖朝着华源昭刺去。
“华姐姐,您准备了什么呀?该不会和二小姐一样,拿青丝绣观音图吧?”
华源昭瞥了眼宫人举着的观音图,不卑不亢地说:“论刺绣,臣女不及二妹妹,断然无法仅用一个中午便
绞青丝绣出这观音图来。”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色微变,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皇后脸上多了分高深莫测的笑。
是啊,这么多精细的礼物究竟是从何时备下的呢?
她的坤宁宫,从什么时候开始漏成了筛子!
临安郡主没看懂这涌动的暗流,只哼了声,高高在上地说:“你不会什么都拿不出来吧?你早说呀!姑母的时间也是你能耽误的?”
华源昭深吸一口气,取出早就备好的草药,恭敬地说:“臣女身无长物,愿借生灵献礼,为娘娘表演百鸟朝凤。”
“噗,要学十四王爷,也得要有这个本事啊!”有人嗤笑出声。
“东施效颦,不知所谓。”
“这……长姐莫不是要献舞?”华源姗故作为难地说:“长姐,今时不比往日,您还是算了吧?”
曾经华家大小姐一舞动京城,可现在,也只有惹人嫌的份儿了!
华源昭扫过四周,目光落在皇后身旁的香炉上,福了福身后问:“娘娘,臣女斗胆借娘娘香炉一用。”
“你又想干什么!”临安郡主
顿时炸毛,跳起来对着华源昭喝问。
安抚性地拍了拍临安郡主的手背,皇后不耐烦地皱眉,正要回绝时容岫已经笑着开口。
“臣也想看看华大小姐这百鸟与凤从何而来,姑母,这香炉便借与华大小姐一用可好?”容岫说,看到皇后点头后,亲自上前捧了香炉回来。
华源昭纠结地皱眉,若是知道这香炉是他的,她宁可在地上烧草!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容岫嘴唇蠕动,压低了声音说:“临安昨夜冤枉了你,这次就当是我替她道歉赔礼。”
华源昭闻言冷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将药草塞到香炉里点燃。
顺带同样用仅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歉赔礼?那你可欠了我不止一次!”
香气从镂空花瓣中飘散,袅袅青烟散于暖阳下,味淡且不熏人,凝而不散。
“这香炉确实不错。”皇后笑着评价。
她嗅惯了龙涎香,竟觉着这草木香味也不错。
华源姗心中警惕,眼珠子一转便怯生生地开口:“长姐说要献礼百鸟朝凤,莫不是指
这香?否则这鸟在何处,凤又在何处?”
华源昭偏头看过去,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耳朵。
“长姐,您就别在这里故作玄虚了,倒是快说呀!”华源姗不耐烦地重复,声音更大了些。
刚觉着神思安宁的皇后突然被惊扰,不虞地瞪过来。
“嘘。”华源昭轻叱:“二妹妹这么着急作甚?细细听就是了。”
她话音才落,忽有鸟叫声响起,声音清脆如晨间雀。
第一声鸟鸣之后,天地间的寂静突然被打破,鸟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翅膀蒲扇的声音随之放大。
各异鸟儿争先飞来,或盘旋于天,或落于地面、檐上。
众人何曾见过这种奇景?一时间皆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看着百鸟飞旋。
“这是……佛祖显灵了不成?”有人怔怔地说。
华源姗原本也傻了,听到这话后猛地回神,她看着被吸引的众人,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了声。
“长姐,这百鸟有了,凤又在何处?”华源姗声音尖利,惊得身边鸟儿阵阵飞起。
华源昭瞥了她一眼
,捧着香炉跪地叩拜。
“百鸟所朝,即为九天凤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音落时恰有仙鹤飞落于皇后皇上之前,展开的双翼未合腿上便是一弯,阴差阳错间竟随着华源昭的动作一齐拜向二人。
皇后又惊又喜,旁边的皇上抬手点了点仙鹤,又指了指华源昭,笑着摇头。
“华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啊!”皇上笑调侃:“皇后为九天凤凰,你这女儿岂不是这仙鹤?”
华源昭悄悄松了口气,心想:这像仙鹤应当是句好话吧?
烟雾散尽百鸟飞去时她才随着那飞走的仙鹤起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