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痛哭流涕的顾长严,只觉着心寒。
他有八子,四子尚在幼年便夭折了,剩下的四个孩子,也各不成器,如今更是只剩下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皇后迟疑地看着顾长严,犹豫再三还是站了出来,试探着开口:“皇上……”
皇上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这最后的一支血脉,无论如何也得保留下来啊!
可皇后才刚刚启齿,就被皇上抬手打断,皇上沉着脸,示意皇城军将顾长严拖下去。
顾长严出门不过片刻,外头便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惨叫声落,二皇子顾长严也彻底没了声息。
皇上端坐在首位上,脊背一下子变得弯曲,宛若失了生息的垂暮老人。
他停滞良久,才缓缓说:“召十
四来罢。”
十四王府中,顾辞听见召令后微讶,可又觉着是在情理之中。
谨言担忧地看着顾辞,小心翼翼地问:“主子,万一这其中有诈……”
顾辞抬手止住他的话头,眼神中泛着凛冽的寒芒,他轻笑一声,说的云淡风轻。
“无妨,大抵是我那好皇兄撑不动了。”
说起来,他也许该好好谢谢他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皇侄,不然他的好皇兄说不定还有喘息之力。
“可惜了,那顾长严也是个厉害的。”顾辞又叹了口气:“可偏偏挑了镇国公夫人在场的时候造反。”
谨言看着顾辞,几度欲言又止。
顾辞觉着好笑,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问:“想说什么?”
“主子……”谨
言犹犹豫豫地开口:“您就这么确定,召咱们去皇城的,不是二皇子,而是皇上?”
顾辞笑着摇了摇头,手中折扇轻敲耳垂:“你听这外头,有什么动静没有?”
谨言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可他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试探着说:“军队脚步声整齐,似乎和前几日不太一样……”
顾辞笑了笑,幽幽地叹了口气:“可听见哭声了?”
谨言不解,这几日战火连连,有哭声不是很正常吗?
顾辞却道:“这是抄家的哭声啊……”
无论是哪个皇子赢了,必然不会在战局不稳的时候,就开始大幅度抄家。
如今有此动作,必定是胜负已分,皇上亲自下令清算。
谨言
原本还不信,可当他们的马车路过一处府邸时,他亲眼看见皇城军进进出出押解人犯,便彻底信了。
“主子果真是料事如神。”
顾辞笑的莫测高深,要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他怕是早就随着母妃死在深宫之中了。
可饶是他,还是算漏了一些事。
当顾辞到达皇宫中时,皇上已经回到了御书房。
顾辞到时,恰巧看见两名小太监拖着吴太医软绵绵的尸体往外走,脚下步子不禁一顿。
福公公小跑着过来,顺着顾辞的目光看去,忙陪着笑劝:“哎呦王爷,皇上可还在里面等着您呢!”
顾辞笑笑,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遍顺口问:“吴太医也是皇兄身边的老人了,这是犯了什么错?
”
福公公遗憾地叹了口气:“哪里是犯了错,吴太医啊命不好,正好遇见了贼人,这才遇了害,皇上还特意嘱咐厚葬了呢!”
也是这吴太医倒霉,虽然救醒了皇上,但毕竟让皇上折了寿!如今他自尽了也好,免得牵连了阖族!
顾辞若有所思的哦了声,这才装模作样的走进了御书房。
他进去时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无人,就连福公公等人也在他到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臣弟拜见皇兄。”顾辞规规矩矩地行礼,皇上冷眼打量着顾辞,突然间冷哼一声,挥手将桌上刚刚写好的圣旨砸到了顾辞面前。
顾辞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心中陡然大惊,他诧异地抬头看着皇上,只觉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