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源昭看着烈阳下摆着的这一排排桌子,心里一阵阵发累,到底是谁出的损招?连个筛查范围都不给!
难道是有人对她不满,刻意准备了这么些东西来刁难她?
她扫了一圈,突然问:“那嘉熙宫的东西在哪里?大人,这个应该可以问吧?”
……
屋中,皇后斟酌再三,温声劝道:“皇上,这彻查每个宫的东西,单靠华家长女一人,只怕非一时可完成。您龙体重要,受不起耽误,不如请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一同排查?”
她话音未落,贤妃便轻笑着说:“正是为了皇上龙体着想,才需要华大小姐挨个排查啊。”
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可娇笑的时候还如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却又端庄柔和,说起话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这满太医院都没发现皇上中了毒,偏偏她前几日去了趟御书房便
发现了,可见华大小姐医术高深,非太医所能比。”贤妃不急不缓地说:“也唯有华大小姐看过的东西,才能叫人安心啊!”
皇后皱着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上抬手打断。
“皇上。”福公公脚步匆匆,面色沉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贤妃一眼,才低下头回禀。
“华大小姐找到了毒药……”福公公沉声说:“毒就下在贤妃娘娘宫中的熏香中。”
贤妃原本还是一副浅笑的可人模样,突然听见这句话,惊得脚下发软,立刻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绝对没有谋害皇上的心思啊!”贤妃惶恐的叩首,满头的珠翠摇晃,发出刺耳的脆响。
皇后敛眸未言,看向贤妃的目光中带着微妙的嘲讽。
分明是贤妃提议让华家长女清查后宫所有妃嫔之物,可只怕她自己都没想到,她是第一个
被揪出来的人。
贤妃跪在地上,未等到皇上出声,心里已经凉了半截,手脚更是止不住发冷。
这毒,怎么会在她宫里的熏香中呢?皇上近来不过去她宫中五六次,便已经中了毒,那她呢?会不会已经毒入肺腑无药可救了?
这么想着,贤妃不觉出了满身的冷汗。
当华源昭跪在贤妃身边行礼时,贤妃脑中灵光一闪,突得扭脸看向华源昭。
“皇上,定是她查验的时候故意动了手脚!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臣妾宫里?”贤妃笃定地说,越想便越觉着这个可能性极大。
就算华源昭要排查,也该先从皇后的坤宁宫查起,怎么会这么快查到她头上?除非是故意的!
“禀皇上。”华源昭不慌不忙地说:“臣女为了皇上龙体着想,不敢耽误时间,所以简单推测后决定先排嘉熙宫中的东西。没想
到当真在贤妃娘娘的熏香里,找到了另一部分毒药。”
贤妃被她惊得汗毛直竖——什么叫做简单推测后决定先排查她宫里的东西?
“皇上,您听见了,这是污蔑!”贤妃恨恨地瞪向华源昭,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华家长女。”皇后也皱了眉:“你是怎么推算的?”
她虽然也想找机会扳倒贤妃,但事关皇上龙体,有些话可不能瞎说。
华源昭犹豫了下,委婉地说:“臣女为太后娘娘诊脉,发现太后娘娘因忧思过度而身体虚弱。小佛堂中毒药是种辅助用毒,此毒只会破坏人体的防御机制而已。”
她看了眼皇上,不断在心中组织着语言:“太后娘娘年事已高,且曾受惊卧床,若长时间接触此毒,只怕最多一月便会诸病缠身凤体违和。”
“华家长女,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后余光从
皇上脸上扫过,暗暗朝着华源昭投去鼓励的目光。
“回娘娘,臣女想说,小佛堂中的毒本不致病,若是换个身康体健的人,只怕根本不会有事。”华源昭叩首:“所以臣女斗胆猜测,幕后之人在檀香中下毒,真正想要谋害的是太后娘娘,而对皇上下手,不过是临时起意!”
皇上原本就铁青的脸随着她的话变得更加阴沉,他忍怒叱喝:“华家长女,你此话当真?”
华源昭恭敬地说:“臣女不敢撒谎!臣女猜想,既然贼人是临时起意,那行事时必定不会如在小佛堂中下毒时那般周全,所以臣女才首先检查了贤妃娘娘宫中的东西。”
贤妃脸上彻底没了血色,惊怒之下双目暴突,死死地瞪着华源昭。
“华家长女,你这么说,可是在贤妃这里瞧出了什么?”皇后瞥了眼贤妃,慢悠悠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