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又如何?”韩夫人满不在乎地说:“我不过是命人将华源昭送到莲华庵静心修养,以磨砺脾气而已……”
她话音一转,轻笑出声:“谁知道她怎么会被送到了苏氏所在的静思庵?”
嬷嬷恍然:“夫人英明。”
“等到我那好兄长想起华源昭的时候,华源姗安排去莲华庵做替身的人早就逃了。”韩夫人轻描淡写地说:“别人只会以为是华源昭不安分,受不了清修的苦,所以跑了……”
“就算镇国公府那位痴情种想要追查,也只能查到华源姗那个傻子头上而已。”韩夫人笑了:“姨娘被抓、婚事被拖延,如今的华源姗可有足够的动机害那贱人。”
谁又会想到她这个客居的姑奶奶身上呢?
本来这件事能更加稳妥的,可惜华源姗这缺心眼的傻子提前引来了容岫。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这件事被翻出来,所有的证据也都会指向华源姗!
“母亲虽然偏心那小贱人
,但有件事却说的极对。”韩夫人长吁了口气:“云兰死的凄惨,这对姐妹,哪个都逃不了干系!”
若不是华源姗在背后推动,她的云兰就不会被人玷污欺辱,更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若不是华源昭刻意报复,她的云兰也不会死了还被剖开尸体!更不会到现在都无法入土为安!
华源姗站在屋外,惊得遍体生寒。
要不是听见了这番话,她怕是到死都不知道韩夫人恨她入骨!
她的这位姑奶奶,想要那个小贱人死的凄惨,亦想要拿她和姨娘挡刀!
到时候,她和姨娘成了谋害丞相府嫡女的恶人,而她这个好姑母,却仍然是个无辜者!
……
地牢中。
容岫护着华源昭缩到离火焰最远的角落里,抬脚踹开身前的稻草,勉强创造出一个安全角来。
华源昭隔着火焰观察通风口,突然拽了拽容岫的袖子。
“你准头怎么样?”华源昭问。
容岫一挑眉,谦虚地说:“百步
穿杨没问题,千步就得费工夫瞄准下。”
华源昭嘴角微抽,伸手比划了下:“这么大的东西,能通过通风口丢出去吗?”
容岫扫向通风口,一口应下:“可以。”
得了这声应承,华源昭也不含糊,俯身蹲到角落,背对着容岫制造酒精弹。
“我把东西给你,你用最快的速度丢过去!”华源昭道,借着广袖遮掩从空间中取出材料,手下动作不停。
这东西她也只从电视上看过,原理倒也简单,只是不知道容岫的准头如何。
这地牢空间太小,要是酒精弹没丢出去,玻璃瓶炸裂后他俩也危险!
但此时却不得不试试了!
她心中犹豫,手上动作却是不慢,眨眼间便将做好的酒精弹塞给容岫。
容岫果真当得起少年将军的英明,挥手间已将酒精弹投掷出去。
酒精弹精准的顺着狭小的通风口砸落,触地瞬间炸裂,外面顿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不等容岫思考,华源昭已
经将第二个酒精弹塞到他手里。
两人一共扔了五六个才停手,炸的外面鬼哭狼嚎声不断,土墙上裂纹横生。
容岫简单判断了下墙壁受损情况,抬手拍了拍华源昭的肩膀示意她暂且停下。
他飞身而起,沿着墙壁跃然而上,如炮弹般踹向墙壁。
本就濒临破碎的土墙应声而裂,大片墙体坠落,砸的外面的尼姑惨叫连连。
容岫翻身落地,回身看向满地狼藉。
也不知是华源昭所住院落本就偏高,还是人工所为,如今他所站的地方比眼前的屋子矮了半截。
通风口正建在一人高的地方,地牢深三丈,也唯有这一人高的土墙建在了地面之上。
容岫扫了眼周围,将挂在旁白的软梯扫下,他正要跃下将华源昭带上来,旁边满身伤痕的素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抽出暗藏的长刀朝着软梯砍去。
容岫下意识抬脚踹开素心,可躲在外面的尼姑也涌了过来,个个手持利刃面目狰
狞,不像是侍奉在菩萨身边的出家人,倒像是藏在地狱里的恶鬼。
容岫抬脚挑起地上掉落的长剑,忍着毒发时体内宛若火烤的痛楚,面不改色地守在软梯旁。
“昭昭!”容岫大喊:“梯子已经放下!快上来!”
底下火焰未熄,这软梯上虽然涂了放火的药水,但也支撑不了太久!
……
“在那边!”石斛听见动静,激动地直跳脚:“是公子的声音!”
景天原本站在他身后,闻声已经化作黑影窜了出去。
石斛也想跑,却被茯苓抱着胳膊不撒手“带上我!我家小姐一定也在那边!”
当三人赶到时,静思庵的尼姑已经死伤一片,容岫守在墙壁裂口旁,半身染血宛若阎罗。
他手提长剑不住地喘息着,意识已经逐渐模糊,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
茯苓焦急地扫视了一圈,惶恐地问:“我家小姐呢?”
容岫瞳孔微缩,强撑着转身看向地牢,触目所见却只有烈火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