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一时不防,被药粉吹了个正着,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不过须臾间便变成了个猪头。
她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手边的盘子水桶倒了一地,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些许沙哑的呻吟。
黑衣人被惊得后背上冷汗直冒,呆了瞬息才反应过来。
他一把揪住茯苓的后脖领子,扯着她就往屋子里跑:“昭昭!你家丫鬟中毒了!”
华源昭听了动静匆匆跑来,一手举着灯笼一手捏着药包,瞧见这幕后大怒:“容岫!你又干嘛!”
还真当她这里是旅馆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打她的人!
茯苓已经疼得嗷嗷叫唤,对着拎着自己的黑衣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容岫赶忙将茯苓丢过去,免得挨打。
“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你这丫鬟不知道撒了什么药粉,把自己毒成这个样子了!”容岫心虚地移开视线,口中却不饶人。
华源昭忍怒瞪他一眼,牵着茯苓走到屋里,挑了包药粉给她服下。
“小姐,容公子欺负人!”茯苓才刚刚能开口说话就哭着告状
。
“他半夜登门还突然站在奴婢身后,奴婢还以为是二小姐派来的人呢!奴婢才将药粉洒向他,谁知道容公子用了什么手段,毒粉全吹到奴婢这儿来了。”茯苓委委屈屈地说。
容岫噗嗤一声笑了,幸灾乐祸地说:“就你那点小手段,想要给我下药,可还得练上几年呢!”
华源昭取了药膏来抹在茯苓红肿的脸上,闻言又没好气地瞪容岫。
“要这样。”容岫顺手捏起桌上的空纸包做演示:“手指要灵活,要从下向上撒,撒的时候脚步偏移或后退……”
他一连做了几次演示,而后才一本正经地问:“来,你俩试试。”
华源昭无语,不想理这货。
“你怎么来了?”
她原本以为容岫找她有事,可瞧后者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急事啊!
“哦,我听说你们快饿死了。”容岫一拍脑袋,从怀中掏出两个油纸包递了过来。
“这不,雪中送炭来了。”容岫说着,上下打量了华源昭好几眼:“不过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快饿死了啊!”
他展开油
纸包,里头又是四个香喷喷的大包子。
茯苓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道:“小姐被禁足后,好几天都没人来送饭了……”
容岫啧啧摇头,嫌弃地说:“怎么,华丞相这是打算饿死你?”
华源昭无语,不由得扶额叹息:“容公子啊……”
“叫容岫。”容岫不动声色地说:“方才叫容岫不是挺顺口的吗?叫容公子听着娘们唧唧的。”
华源昭被噎了下,磨着牙道:“容公子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阴谋?”
她和茯苓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日了,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消息?
华源姗?还是韩夫人?
“小爷这不是担心你么?”容岫顺手将包子塞到华源昭怀里:“就算是火坑我也得跳下来,给你送个吃的再走啊!”
华源昭无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容岫。
容岫被她看得心里发虚,抬手摸了摸鼻子,说:“还不是临安闹得太厉害了!非得逼着我来看你一眼!”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华源昭扭脸朝着门的方向看去,隐隐能看
见外面火光烨烨。
容岫抱着胳膊,目光在瞬间变得凌然。
“快!快躲起来啊!”茯苓急的又要哭出来。
外面明显来了人要抓他们,这位怎么还跟个棒槌似的在这里杵着呢!
容岫嘴角微抽,正要开口,屋门被刷的一脚踹开。
为首的韩夫人在屋中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不躲不藏的容岫身上。
华源姗跟在韩夫人身后,得意地看着容岫。
什么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也不过如此嘛!她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这不就将人骗来了!
姑母不就是想要小贱人犯错而已,小贱人既然缩在院子里做了缩头乌龟,她便把放错的理由摆在小贱人面前不就行了!
果然,她白日里才将小贱人挨饿的消息传出去,晚上这容岫就送上门了!
“容世子。”韩夫人盯着容岫的眼睛开口,声音沙哑诡异,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不知容世子半夜闯华家嫡长女闺房,所为何事?”韩夫人问。
容岫干笑了声,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
“这不是关于
南诏刺客的事儿,还有些细节要找华大小姐确认一下么。”
他面不改色地说谎,顺带道:“半夜登门也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韩夫人不由得冷笑,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这容岫还真是把他们这群人当成了傻子不成?
“容世子说的在理。”韩夫人徐徐道,话音一转,又说:“今日丞相不在家,这种话,容世子还是对着华家老夫人说去吧!”
韩夫人一甩袖袍,对着容岫做了个请的手势:“容世子,请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门外家丁鱼跃而入,皆虎视眈眈地看着容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