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观的容岫直到此时才有了动作,从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来。
“皇上,请看。”容岫收敛起看好戏的神色,正色道。
福公公抬头看了皇上一眼,才上前接过容岫手中的纸张,他飞快的扫了眼纸上的内容,脸色不由得骤变。
难怪华家大小姐一直镇定从容,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皇上随手翻看信纸,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他突的抬手,手中信纸洋洋洒洒地落地,砸在众人面前。
“华穆!看看你们做的好事!”皇上勃然大怒,拍桌怒斥。
堂堂丞相,家宅不宁,又如何治国!
华源姗不明所以,伸着脖子想看,却又不敢乱动,急的屁股底下火烧似得不停地蠕动。
华丞相难堪的俯身拿起信纸,看见其上内容后怒意堆聚。
华源昭镇定自若地说:“臣女请祖母派人守着徐夫人,抓到了苏氏派来的灭口的白茶。但府外之事臣女实在是鞭长莫及,只得托付于容世子。”
“禀皇上,臣顺着华大小姐的推测,找到了
被挟持的李生,只可惜晚了一步,臣赶到时李生已经被灭口。”容岫遗憾地叹息:“这证词正是臣从绑架李生之人口中得来。”
军中自有一套审讯系统,苏姨娘派去的人多是用金钱收买的,稍微吓唬吓唬,就什么都招了。
可惜的是,这群人只承认他们是被苏姨娘派去灭口的,但却坚持说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抓了。
而那个杀害李生的人,功夫也比这群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派来的。
不过有这些证词,足够给苏姨娘定罪了。
“另外,华二小姐,买通他人造谣,诬陷华大小姐杀人之事,臣也已经查明。”容岫补充道。
这些证词,实打实地指向苏氏母女,饶是两人长了八张嘴也无法狡辩。
华源昭听完再次请罪:“皇上,昨夜情况紧急,臣女不知是谁害了徐夫人,更无证据在手。不得已之下才设计布局,原本只想引出幕后之人,却不曾想竟惊动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怒气稍平
,扫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容岫。
容岫难得卸去乖戾,站在不起眼之处,眉眼和顺,看见皇上扫过来后更是将目光移向一旁。
就差在脑门上写上“不关我事”这四个大字。
皇上只觉着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没糊涂呢!单单凭一个养在后宅的小姐,绝不可能在一夜间拿到这些证词。
想到华家一直来对华源昭的态度,以及外头的某些流言,皇上突然慢悠悠地问:“华家长女这番算计倒是有理有据,可……容岫,你在这里忙前忙后,又是为了什么?”
容家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些!
华老夫人惊得心头一跳,昭儿可是要嫁给三殿下做正妃的!皇上这时候提起容世子作甚!
难不成是想赐婚?
这可怎么行!
华丞相面色铁青,都怪这孽障整日里在外面丢人现眼!皇上这么一问,分明是忌惮将相联合,想要敲打他!
容岫粲然一笑,理直气壮地说:“臣原本也不想参与这种家务事的,但臣既然在金吾卫任职,便有维护京
城治安之责!若知死者有冤而不顾,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他这话说的正义凛然,在场的众人却同时翻了个白眼。
皇上更是差点被气笑,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盯着容岫,也不说话。
容岫无奈,耸了耸肩说:“这不是……华大小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么……皇上您也知道,边疆冬日苦寒,将士感染风寒是常有的事。”
“华大小姐许我两张药方,一张预防一张治病,所用药材皆为寻常……”容岫嘿嘿一笑:“为了边关将士,臣自愿受华大小姐差遣。”
吴太医的手抖了抖,忍不住看向华源昭。
对于医者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药方!独有的药方可是寻常医药世家的立身之本,华大小姐就这么给出去了?
“当真?”
皇上听了这话后不觉坐直了身子,眼中算计一闪而过。
每年因风寒病逝的将士都不在少数,和将士比起来,华家这事儿压根不值得一提!
若不是徐儒闹到他面前来,他压根不会过问!
“自然!”
容岫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而且,预防风寒的药方只需一味主药材!”
皇上没有再追问,只是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
这么一看,华家长女的算计简直就是小事一桩!这姑娘心思灵巧,布局算计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替继母主持公道而已。
闹这么一出也非她所愿么!
再说了,容家这孩子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帮忙也正常。
他又看了眼华源昭,余光从吴太医脸上一扫而过,意外发现吴太医神色复杂。
“吴太医,可是还有什么发现?”皇上突然问。
吴太医猛地回神,忙垂首想借口。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馋华大小姐的药方,所以才走神了吧?
吴太医斟酌着开口:“回皇上,据臣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