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苑中,容岫正支着腿躺在房梁上小憩,突然听见外面闹腾起来。
“这丞相府还挺热闹……”容岫小声嘀咕了句,翻身从房梁上跃下,悄然落在窗边朝外看。
“该不会是昭昭又遇见什么麻烦了吧?”容岫喃喃自语,手上用劲,按着窗沿翻了出去。
他轻巧落地,尚未起身,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在那里!”
容岫陡然一惊,回身便看见一群举着火把的家丁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是容世子!”有家丁大喊。
容岫嘴角微抽,不禁以手扶额,心中只觉好笑。
这丞相府难道是和他相克不成?想当初在边关时,他尚能入敌营如无人之境,可在这丞相府竟屡屡被抓。
“容世子,还请和小的走一趟吧。”李固沉着脸打量容岫,他把话说的客气,可身后那群举着火把的家丁举动可不客气。
容
岫瞧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故作坦荡的耸肩:“行,走吧。”
他抱着胳膊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游园的。
李固一路引着他到了正厅,对着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容岫摸了摸鼻子往里走,里面的人见到他后兴奋地双眼放光。
“哥,你怎么也在这?”
临安郡主蹦蹦跳跳的扑过来,抓着他的袖子直晃。
“咳!”旁边的华丞相面沉如水,脸色黑的要滴墨。
容岫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临安郡主,脱口问:“你在这作甚?”
临安郡主满脸的无辜:“我做了个噩梦,想华姐姐了,这才命人套了车架过来,谁曾想马车才到府外就被请了过来。”
尚未退下去的李固忍无可忍:“禀容公子,郡主是准备翻墙进府时被小的发现的,镇国公府的马车现在还停在府后暗巷中呢。”
被人一语
戳穿,临安郡主缩了缩脖子,干笑着看容岫。
她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地转向华丞相:“我、本郡主是怕半夜上门打扰丞相,这才想着私下过来见华姐姐一面。”
这理由完美!
容岫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小侄也是有要事想与大小姐相商,又怕扰了大人的心情,这才冒昧上门在临渊苑等着……”
他话音一转,接着问:“不知这府中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热闹?”
华丞相被这对兄妹混不吝的模样气的心口疼,忍怒冷喝:“这种话,二位还是等镇国公夫人来了,和她说去罢!”
说完他一甩袖袍怒气冲冲地朝外走,路过容岫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他一眼。
连这对兄妹都来了,看来那孽障的确是早有打算!
说不定连徐婉清心口疼都是这孽障的安排!
不过这对兄妹既然在这里,想来那孽障还没走远…
…
正厅中灯火通明,随着华丞相的离开家丁也陆续撤走,只留下这兄妹二人。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容岫抱着胳膊睨临安郡主,面色不善:“她好歹救过你数回,你就算不想着回报,也别害她啊!”
临安郡主揪着他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说:“那我看不见华姐姐就会做噩梦么……”
她明明都说过好几次了,怎么就是没人信呢!
容岫半信半疑的看着临安郡主,眉间厉色稍减:“真的?”
“真的啊!”临安郡主连连点头:“华姐姐还给我开过养神的药呢!”
刚刚从幻境中苏醒的那段时间,只有在华姐姐身边她才觉着安心。
如今倒是好些了,但做了噩梦后看不见华姐姐,她还是觉着心慌的厉害。
要不是母亲不许,她早就把华姐姐绑在家里了!
“再说了,华姐姐和别人都不一样,还挺好玩
的!”临安郡主嘿嘿一笑,兴致勃勃地说。
容岫打了个寒颤,总觉着她不怀好意。
“不过,徐家那个姑娘就是个小娇娇么。”临安郡主撇嘴:“华姐姐带着她能躲到哪儿去?”
她说着,狐疑地看向容岫:“哥,是不是你干的?”
容岫心里一咯噔,他方才见临安郡主在这儿,还以为这里面有她的手笔。
难道不是?
“昭昭……”容岫皱眉轻念:“还不会被困住了吧……”
研究所中,华源昭看着电脑中的影像如遭重击。
徐婉清死后,她为了验证死因,在不损伤遗体的情况下做了一系列检查。
可万万没想到,在徐婉清心脏的位置,横着一根针状物。
“原来,这才是死因……”华源昭失落地喃喃,伸手轻抚影像中的阴影。
屏幕冰凉,华源昭触后不觉攥紧了拳,如果、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