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郡主把鞭子往腰间一盘,风风火火地带着华源昭往三皇子府赶。
两人几乎是才到皇子府,便被架着上了马车。
皇宫这种地方,茯苓自然是进不去的。
临安郡主大手一挥,将红缨推给了华源昭:“红缨对宫里熟,你带着。”
“你呢?”华源昭不放心,要是这小祖宗出了事,她怎么和镇国公夫人交代?
临安郡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华源昭一眼,而后舔着脸凑上前,嘿嘿嘿笑着问:“华姐姐,你担心我啊!”
华源昭无语,这兄妹俩怎么一个德行?
“华姐姐放心,我对这皇宫,比对镇国公府还熟呢!”临安郡主吐吐舌头,俏皮地说:“贤妃娘娘表面上看起来笑眯眯的,实际上凶得很!”
“你自己小心点
,我去找皇后姑母救你!”临安郡主摆手,马车才停下来,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华源昭想拦都慢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她跑走。
她才下了马车,便被引路的宫人接走,径直去了贤妃的嘉熙宫。
沿着宫门到正殿的大道上,摆了两排亭亭净植的荷花,一路上香风扑鼻。
华源昭暗暗皱了鼻子,目光从含羞的花苞上一掠而过。
才进入正殿,寒气便从华源昭脚底上冒,阵阵凉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华源昭正前方跪着个衣着整齐的女子,女子不知跪了多久,已经累的摇摇欲坠。
女子听见动静转身看过来,发现来的是华源昭后不禁低喝:“你来这里作甚!”
华源昭意外地看她——华源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跪着?
不等她多想,动人的荷香已经从帘后飘来,华源昭回头看去,就见从帘后来了个穿着绛紫色华裙的女子。
绛紫这种颜色,若气势稍有逊色便极易显得人老气。
可这颜色落在贤妃身上却是正好,衬得她肤白若雪,唇朱如血。
她板着脸走过来的时候,身上威仪十足,贵气凛然。
可在看见华源昭的瞬间又变了脸,嘴角笑容荡开,直叫人如沐春风。
华源昭正要行礼,膝盖尚未弯下去就被她扶住。
“好孩子。”贤妃爱怜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入座:“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华源昭只觉毛骨悚然,她盯着满目慈和的贤妃,尴尬地笑笑不说话。
“好好的相府嫡女,竟叫个腌臜地里烟花女的孩子骑在头上欺负。
”贤妃叹息:“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华源昭嘴角微抽,没接这种话茬。
“日后呀,你便安心待嫁就好。”贤妃温和地笑笑,捏了旁边碟子里的点心递到她的手心:“其它的事,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跪地的华源姗倏而抬头,怨毒的瞪着华源昭。
——都是这个贱人!
华源昭汗毛耸立,忙摆手推辞:“娘娘说的哪里话,我尚未有婚事加身,如何便要待嫁了?”
“你瞧瞧你,还在和肃儿置气不是?”贤妃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又叹了口气:“之前的事,肃儿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本宫代他向你赔罪可好?”贤妃嗔怪道:“两口子哪有一直吵架的道理?”
“娘娘可莫要拿臣女打趣了。”华源昭
忙摇头:“臣女怎敢高攀三殿下!”
瞧贤妃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嫁给了顾长肃了呢!
贤妃只当自己没听见她的话,拉着她打趣她脸皮薄。
华源昭如坐针毡,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她现在已经被华源姗捅成了筛子!
似是注意到华源昭的不自在,贤妃不咸不淡地睨了华源姗一眼,眼底神色轻蔑。
华源姗心中一惊,忙将头埋得更低,心中却怨气翻腾。
分明机关算尽的人是她!苦心筹谋的人也是她!凭什么让华源昭白捡了便宜?
要是这世上没了华源昭,她又怎么会被贤妃娘娘针对?
华源姗越是恨,贤妃对华源昭便越是热情。
直到外面来人通禀,说皇后娘娘驾到,贤妃才嗤笑着松开华源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