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岫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华源昭的手腕往后拉,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华大人,华大小姐正在给舍妹看病,理应由镇国公府招待。”容岫客客气气地说,态度却格外强势。
“这件事,家母应当同您商议过了。”容岫扫了眼看戏的人群,刻意补充道。
华丞相不满,镇国公夫人确实找过他了,但他可没说准许华源昭在镇国公府住几日!
顾长肃瞧着容岫拉着华源昭手腕的那只手,心中堵得更厉害,这个容岫,简直无法无天!
“堂堂丞相府嫡女,何时成了你镇国公府的府医?”顾长肃义正言辞地质问:“难道镇国公府行事便这般霸道?”
“如今华大人欲带女儿回家,难道镇国公府连这都要阻止吗?”顾长肃厉声问:“还是说这是华大小姐的意思?”
他死死地盯着华源昭,眼神犀利阴森,但凡华源昭敢点头,那她便是不忠不孝不顺父母!
容岫微微蹙眉,正要开口怼回去,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长乐公主的话
。
——女子本就艰难,不是谁都如你这般有恣意妄为的资本的!
容岫没张口,顾长肃还以为他词穷无话可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轻蔑。
顾长肃一甩衣袖,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叹道:“怎么,容世子这就说不出话了?”
他装模作样地说:“你整日里在这指手画脚干涉华大小姐的事,败坏华大小姐名声,却至今未曾上门提亲……”
说到这里,顾长肃呵的一声笑了:“容世子好歹也是阵前杀过敌的人,怎的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莫不是在玩弄华家大小姐的感情?”
事到如今,他与容岫早已撕破了脸,既然镇国公府注定拉拢不来,他就定然不能让丞相府和镇国公府联姻!
否则若丞相府反悔,联合镇国公府转投他人,他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三殿下少拿自己当标杆看人!这满肚子的肮脏心思小爷可学不来!”容岫实在听不下去,张口就怼。
他偏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华源昭,她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面上表情不
明。
容岫心里咯噔一声,手心紧张的冒汗。
——昭昭听了那混账的混账话,该不会误会了吧?
他压低了声音急急说:“你放心,我既然毁了你的名声,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只要你点头,我——”
我即刻上门提亲!
“杀人了!”
“厨子杀人了!”
容岫话还没说完,就被樊楼里传出来的喊叫声打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樊楼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男男女女惊叫着躲向角落。
穿着血衣的厨子挥动着寒光闪闪的剔骨刀,疯了似的一边砍一边嚎叫。
“鬼!鬼!鬼啊!”
“别过来——”
厨子一边砍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好像有什么东西追在他身后。
顾长肃本就带着华源姗站在门口,一时间反应慢了半拍,正要躲时已经为时已晚。
眼看着厨子手中的剔骨刀将要落在自己身上,顾长肃下意识的抓了手边的女子推到身前挡刀。
冷不丁被抓,华源姗被吓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寒光劈下。
说时迟那时
快,容岫一甩手中长剑,朝着厨子掷去。
刀柄砸在厨子手腕上,厨子被打得倒飞出去,手中剔骨刀偏移,从华源姗手臂上划过。
血色炸开的瞬间,华源姗被吓得瘫软在地,捂着手臂惨叫连连。
石斛赶紧扑上去,一个擒拿手制住发疯的厨子,将人打晕过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围聚的众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目光在顾长肃和容岫两人之间流连。
放在门口便是这两人对峙,顾长肃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容岫好一顿指责,就连围观的人都觉着容岫不是个东西。
可突然出了事后,对比两人表现,高下立判!众人心里的秤毫无保留地倾斜到容岫这端。
容岫拍了拍袖口,正要开口,骚乱声接连而来。
“有鬼!鬼啊——”
“疯子砍人了!救命啊——”
不过是须臾间,整条街似乎都陷入了动乱之中,到处都有人发疯闹事。
“公子。”石斛一掌将厨子劈晕,急急看向容岫。
任他发疯也好见鬼也罢,
这些事如今可都归自家小祖宗在追查,再不调配金吾卫控制事态,这小祖宗定会挨罚!
容岫皱眉,偏头看向华源昭:“华大小姐,我……”
“这是剩下的解药。”华源昭顺手将药塞到容岫手中:“你先去救人。”
这满街都是无辜百姓,救人要紧!
在公主府的时候她讨来药材和琼花又配了些解药,希望能派上用场!
容岫心里放心不下,但也知道耽误不起,当即也不矫情。
“你自己小心些。”容岫匆匆吩咐,转身就走。
华源昭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这长街上到处都是人流,突然闹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伤。
“孽女!你愣着作甚!还不快来给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