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犀利,裹挟着肃冷之气朝着顾长肃逼去。
顾长肃被问的头皮发麻,眼神在瞬间变得阴冷狠厉。
这女人在这种时候说出验尸的事,分明就是在刁难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念这最后一点旧情了!
顾长肃嗤笑了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华源昭,漠然道:“想来是犯人研究致幻类药物多了,受到了影响。”
他看着华源昭,面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怜悯,他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叹息着说:“华源昭,你就这般恨我?”
宋左嘲笑道:“华源昭果然是对三殿下情深似海!连受到致幻药影响做梦,都想着要帮三殿下!”
周围的百姓原本还一头雾水,闻言恍然,指着华源昭纷纷议论。
“哪里是喜欢殿下,这不是故意在这里害人吗?”
“难不成是因爱生恨?”
“自己杀人害人,还想将三殿下拖下水!”
……
顾长肃一敲惊堂木,待等到周围百姓住嘴后,才缓缓开口,给出了最后一击。
“你说我让你帮忙验尸,可有
证据?”
顾长肃眯眼盯着华源昭,看她的目光宛若在看秋后的蚂蚱。
证据么,自然是有的。
他曾将贴身的玉佩交给华源昭,华源昭拿着玉佩可直接找到他而不必提前递拜帖。
那是华源昭手中唯一的证据!
只要她敢拿出来,他就能“以玉佩丢失于长乐公主生辰宴上”为名,暗指她私自偷走玉佩据为己有!
届时他再顺水推舟,便能将“华源昭对他情深似海”这件事钉死!
迎着顾长肃略带期翼地目光,华源昭慢条斯理地掏出了钱袋子,从里面抖出一锭锭银子来。
“三殿下实在人,每次找我验尸都会给我五十两银子。”华源昭慢吞吞地说:“每次殿下给我银票,我都会在第二天命丫鬟去钱庄兑成现银。”
她看向顾长肃,嘲讽地说:“诸位若是不信,大可去钱庄问问,看看死人的时间和我去换银子的时间能不能对得上!”
华源昭坦坦荡荡地说,压根不怕顾长肃再从中动手脚,更不怕有人去问。
“殿下,臣女若因爱生恨,大可用一纸婚约将你我绑死
。”
她嗤笑道:“又何必朝皇后娘娘求来退婚的恩典?”
这人脸皮太厚!究竟要她说几次,他才能明白她对他没兴趣?
顾长肃面上难堪,一拍惊堂木怒斥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在城郊配置致幻药时被抓,本就是证据确凿,哪里容得下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混淆视听?”顾长肃喝问。
华源昭不慌不忙地反问:“三殿下可有证据?”
顾长肃差点被气笑,本就是人赃俱获,她还想要什么证据?
“难道你在城郊炼药被抓时收缴的药材算不得证据吗?”顾长肃只觉着她可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华源昭冷静地说:“我在城郊试药,乃是受了镇国公夫人所托!”
“临安郡主中毒后疯癫,镇国公夫人爱女心切,找我炼制解药……”华源昭深吸了口气,接着说:“解药之事我以有了眉目,可惜那日被三殿下打断,这才没配出来。”
镇国公夫人原本还稳坐不乱,听见这话后眼睛倏而亮了。
解药已经配出来了?
人群中有了瞬息的骚动,那些中了毒的
贵女家中的家丁悄悄退出人群。
有了解药,他们家小姐就有救了!他们一定要回去告诉老爷,决不能让华家大小姐现在就死了!
混在人群中的谨言悄悄溜入衙门对面的茶楼,径直去了二楼雅间。
顾辞听了他的汇报,折扇轻敲桌面,偏头对着旁边抹眼泪的茯苓问:“你家小姐把解药配出来了?”
这么快?
茯苓抽噎着点头又摇头,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她也不知道啊!不过小姐说配出来那就配出来了吧!
……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顾长肃脸都黑了,这女人莫不是把其他人都当傻子?
什么叫做因为他才没配出解药?
镇国公夫人干咳了声,淡淡地说:“三殿下何必着急,整个太医院都拿这致幻药束手无策,又何谈华大小姐?”
顾长肃面色好看了些,他就知道这女人在胡说!
“既然华大小姐声称自己能配出解药,不妨便让华大小姐试试。”镇国公夫人慢条斯理地说。
“待等到中毒者恢复原状后再审理也不迟,说不定能找到新的人证。
”镇国公夫人说完,才对着顾长肃发问:“您觉着呢?”
顾长肃盯着面容肃冷的镇国公夫人,憋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开庭审理,哪有半途停歇的道理?”
他的话音才落,便有宫人拿着令牌而来。
“皇上口谕——”
顾辞坐在茶楼窗边,探身听着下头的动静,颇有些意外地喃喃:“皇兄要将此事拿到殿前审理?”
他略沉吟了下,起身对着茯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