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岫黑着脸站在原地,气的牙根直痒痒。
“住嘴!”
石斛赶忙捂住嘴巴,委屈巴巴地看他,眼睛直朝他手里的东西上落。
“问吧。”容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哎呦我的小祖宗!”石斛长吸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说:“华大小姐要您采的是琼花,又不是让您采花!”
“您老人家扛个宫女出来作甚?”石斛低声下气地问:“乖,咱还回去好不好?”
容岫差点被他这哄小孩子似的语气逗笑,他抬脚踹过去:“滚蛋!”
石斛苦笑着挨了下,郁闷地问:“那您说您到底想干嘛?”
“宫里又乱了一遭,这宫女中招发疯被砍了几刀。”容岫简短地说:“我看还留着口气就搬出来了,交给昭昭看看,说不定还能救。”
说完
,他又一踹石斛:“去弄辆车来。”
石斛哎了声,赶忙跑了,再回来时果真赶着辆不起眼的马车。
两人将人搬上马车朝外走时,原本热闹的长街上忽而被整齐的金吾卫破开。
石斛将车辆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压低了声音问:“公子,您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容岫藏在车辆里面,闻言没好气地瞪他。
他尚未答,旁的声音却滋溜一下钻到他耳朵里。
“华家那大小姐胆子也真是大,为了报复三皇子殿下,竟将整个宫里搅得鸡犬不宁!”
“你少胡说,这事儿和三殿下有什么关系?”
“皇上命三殿下三日结案,要是这案子解不了,三殿下难道会有好果子吃?”
“女人啊!报复起男人来才叫不择手段!”
“切,难道闹这么一出,她就
能跑得掉?”男人晃着酒葫芦,摇头摆手地说:“要不了三日,她华源昭必会死在大街上!”
容岫沉着脸放下车帘,手背上青筋暴起,杀意在眼底蔓延,整个人宛若阎罗。
“公子,那好像是丞相府的人。”石斛压低了声音警告。
容岫颔首,咬牙咒骂:“丞相府也太不着调!这才哪到哪,竟想着将她推出来顶罪!”
“华大小姐要是这时候发疯死了,华家的嫌疑也就消了……”石斛小声嘀咕:“丞相府说不定还能趁机对付个政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容岫几乎能吃人的目光下住了嘴。
容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地笑了:“刚才趁我进宫的时候和家里联系过了?”
石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左右找能跪倒求饶的地方。
“家里
怎么说?”容岫没理他,自顾自问。
石斛乖乖地说:“夫人说了,这案子要是查不清楚,屁股您自己擦,家里不帮您补窟窿!”
容岫嗯了声,抱着胳膊想心事,懒得再搭理他。
……
丞相府,祠堂中。
自从被关进来后,华源姗便未进过水米。
刚开始她还有力气哭闹,可现在只能缩在蒲团上,烧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病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有“石头”从天而降,砸在她的手边,疼得她在瞬间缩回手。
华源姗艰难地撑起身子,朝着手边看去,就见砸自己的似乎是个纸团。
她颤抖着伸手打开纸团,看清上面内容的瞬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强撑着爬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冲去。
守在门口的下人被她吓
了一跳,忙一拥上前欲拦。
华源姗攥着纸团,宛若孤注一掷的赌徒,歇斯底里地干嚎。
“我要见爹爹!”
“我知道那贱人在哪!”
只要抓到那贱人!只要抓到那贱人,她和娘就不会有事了!
都是那贱人的错!要是那贱人没跑走,爹爹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要是那贱人没跑走,那老虔婆怎么会罚她和娘!
“让我见爹爹!我知道华源昭在哪!”
只要抓到那贱人,她就还会是爹爹最宠爱的女儿!
……
趴在屋顶上的黑衣人看着华源姗这疯疯癫癫的样子,眼中满是不屑。
在骚乱声中,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去,不留下半分痕迹。
片刻后,黑衣人落在丞相府后的小巷中,跪倒在马车旁。
“主子,地址已经交给华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