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华源昭四人几乎是摸黑进山,没有火把,只有云间泄下的细碎的月光。
华源昭刚开始还试图分辨方向,可到了后期脑子几乎成了浆糊,完全分不出东南西北,只任由容岫牵着她的手腕前行。
直到后半夜,几人才在半山腰的一处山洞中停下。
山洞口被藤条覆盖,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容岫带着几人拨开藤条钻进去。
容岫点燃火折子找了下,寻到之前留下的枯枝点燃。
光亮恢复的瞬间,华源昭才勉强借着火光看清了山洞中的一切。
这里明显有人居住过,除去角落堆积的树枝外,还有已经干枯的蒲草铺在地上。
不知为何,她竟觉着这地方有些眼熟。
难不成原身来过?和容岫?
“容公子,这里……”
虽然不合时宜,但华源昭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容岫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了声说:“那什么,我去打猎……”
几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毒发不受控制,差点将她咳咳咳咳咳……
“打猎?”茯苓低呼,这深更半夜的,打什么猎?
华源昭也傻眼,难不成她的药还有降低智商的作用?
容岫
也反应过来,赶忙改口:“我去找些柴火来。”
微顿,又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来塞到华源昭手中:“先把这个烤着吃了垫垫。”
说完就跑,也不给华源昭问话的机会。
石斛跟着跑出去,在洞口被容岫踹了一脚,无奈地留下来在外面守着。
华源昭打开油纸包,就见里面躺着两个被挤扁的肉包子。
她自从被关入牢里到现在就没吃东西,哪里还有什么讲究,直接抓了个给茯苓,自己也叼了个。
茯苓正要将包子放在火边烤一烤,一扭脸却见华源昭已经啃了小半,赶紧将自己的心思收起来。
想了想,她又将手里的包子掰下大半递给华源昭。
“小姐,您吃。”
小姐应该饿狠了吧?这容公子也是,之前每次给小姐带吃的都是些点心小食,怎么去了趟边关,回来只会给小姐塞包子了呢?
华源昭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食物的摄入让她理智回笼,眼神逐渐变得清亮。
这么藏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先将解药弄出来再说,之前有顾辞盯着事事不方便,这会儿说不定是个机会。
等到容岫抱着捡来的枯枝回来时,
她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主意。
“我方才来时,看见不远处有块平缓地?”华源昭轻声说。
容岫回忆了下,不明所以地点头:“确实有,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提起星星,他意动了下,干咳了声后别别扭扭地说:“看星星不急一时,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华源昭充满复杂和嫌弃的目光中住了嘴。
“我今日试药正在关键时候被带走,药方还差一点才能出来。”华源昭慢吞吞地说:“那边离得不远,我去试下药。”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看星星?
“现在?”容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倒也没否认,只说:“我陪你。”
这么躲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解药越早配出来,对他们就越有利。
华源昭摇头,撑着膝盖站起身,接着说:“我自己去就好,免得你们中招。约莫天亮就回来。”
想到那致幻药的效果,容岫干笑了声,讪讪地住了嘴。
反正这片也没猛兽,去就去吧。
要是真碰见什么,她叫一声这边也能听见。
“行,白天你也不方便出去。”容岫答应的干脆。
华源
昭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能出来,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她往外走了两步,躲开来自山洞的视线后,径直进了研究所。
为啥要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试药?研究所它不香嘛!
……
天色渐沉,茯苓抱着膝盖蜷缩在火堆旁打盹。
石斛将火堆挑的更暗些,压低了声音说:“公子,您先睡吧,属下守夜。”
容岫摆摆手,突然问:“你说……女子都是怕黑的对吧?”
石斛嘴角微抽,瞥了眼外面后才说:“祖宗啊,华大小姐也不是普通女子啊!”
他就没见过这么心大的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哭不闹光惦记着试药!
容岫没好气地赏了他个爆栗,嘟囔道:“那也是个女子!”
是女子,总归是怕黑的。
他这么想着,又朝外瞄了眼,不安地说:“这林子还挺阴森的,有点吓人。”
石斛累得不轻,闻言别扭地说:“公子,您还睡不?”
您不睡您守夜?
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容岫瞥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摇头。
“你睡吧。”
也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属下!
石斛咧嘴一笑,忙不迭点头,缩着身子挡住风口的位
置。
睡在里面的茯苓无意识间动了动,因为寒凉而紧缩成一团的身子略微舒展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