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半条胳膊搭在那位小侯爷的一个肩膀上,所以能真切的感觉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我连忙语气严肃地安慰他:“你可千万别太紧张,你一紧张吧,我会更加紧张。
万一我手一抖不小心割下你的脑袋,再安回去一定会不小心留疤的。
你先让对面那两个你的贴身侍卫放下武器,否则脑袋掉了别赖我。”
听我这么说,那位小侯爷心中发出了绝望的惊声尖叫。
他眼中充满惊恐与疑惑地想到:留不留疤倒在其次,这脑袋掉了,还能安回去吗?本侯爷打小就聪明过人,真当我是傻子吗?那么好糊弄。
但他此刻能做的,仅仅是缓缓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示意那两个贴身侍卫放下手中的武器。
那二位大眼瞪小眼,迟疑了片刻,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心有不甘地同时丢掉了手中的兵刃。
“不错不错。你比那些蠢笨的手下懂事多了,孺子可教。”我连忙夸赞道。
可还没等我夸完,另一股更加刺激的腥臊味便毫不客气地钻入了我的鼻孔。我再也忍不住了,猛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手一抖,钢刀锋利的刀刃在小侯爷的脖颈上浅浅划出了一道小伤口,也就是擦破点皮儿,流出了几滴鲜血而已。
但那位小侯爷浑身汗毛倒立,差点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我连忙扶稳了他,用饱含歉意的口吻说道:“别再乱动了啊,这怪不得我。你是不是刚刚尿裤子了?都多大的人了,小时候尿炕的毛病还没改?味道太难闻了!”
那位小侯爷原本被吓得苍白的小脸上,微微一红。他顾不上做出任何辩解,仍然用惊恐的眼神盯着我说道:“好汉爷,你我素未谋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要你能饶我一命,一切都好商量。”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财大气粗,包下了整个酒楼,让我没吃上烤鸭也就算了。
可你凭什么让手下的恶奴封锁道路街市,害得小爷我无路可走。只好上来找你替满大街的平民百姓讨个说法。”
“那些事都是手下恶奴们自己想法干的,我真是一无所知啊。”
我瞪起双眼,白了他一眼,骂道:“放屁!他们这么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敢说一无所知?一会儿别再告诉我,那些恶奴家丁也只不过是临时雇来的,原本打算回到府上就即刻解雇他们。”
小侯爷强颜欢笑地接口道:“好汉爷果然明察秋毫,正是如此。
我们宁国府选择护院家丁的首要条件就是为人忠厚,本性善良,绝不能无端骚扰老百姓。”
我顿时哑口无言。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狗命,眼前的这位小侯爷也是够拼的。
我想都没想,抬手先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狗带嚼子,你真敢胡勒啊?真以为我们平民百姓都是傻子吗?那么好糊弄!你太久没挨过揍了吧?这一巴掌是我替你爹送给你的,先让你长点记性。”
我感觉自己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小侯爷的脸颊上却立马红肿了一块,五指山下一片红。这也难怪,战场上只顾着取敌性命即可,从来就没有什么轻重。
小侯爷的眼中立马涌出了一股浓浓的恨意和杀意,但随机即刻收敛起来。因为他猛然意识到:被刀刃架在脖子上的是他自己,此刻也绝对不是耍威风的时候。
“好汉爷,您老教训的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后我一定严格管束下人。
不知好汉爷尊姓大名,来自何方啊?在下看你武功高强,武艺过人,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冷笑道:“当下能不能保住你的小命还是个未知数呢,这么早就想着秋后算账,回头报复了?年纪不大,你心思挺深啊。”
小侯爷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声说道:“岂敢岂敢,您也知道,我家世显赫,喜欢广交四海的朋友。家父位高权重,更有海纳百川的爱才之心。”
我眨了眨眼,冲他咧嘴笑道:“本大侠一向淡泊名利,从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既然你今日问起,我又偏偏不爱说谎。
不妨坦诚告诉你:我姓马,叫马大哈,宿州府人士。如今在起义军洪家军营中担任大首领洪天阔的贴身侍卫。闲来无事,四处闲逛。
其实我在那个土匪头子手下也呆腻了,正想找机会另寻高枝呢。”
小侯爷听我这么说,顿时二目放光。甚至忘了那把锋利的钢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冲我抱拳拱手道:“马大侠若能弃暗投明,来侯爷我的身边做侍卫,您可以随便开价!
只要您开口,要多少给多少。你敢要我就敢给,绝不食言。
反正我家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哗哗地进来,还有不少地方官员孝敬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且我一直也很苦恼:身边一群酒囊饭袋,没几个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