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外。
杏花在李家当厨娘,他见杏花,无论如何都要去李家叨扰的。
当然。
对李耀祖当年欲图不轨的事,卫图也没忘记,只不过眼下并不是他介意此事的时候。
孰轻孰重。
他还拎得清。
在外人眼里,他此刻还是受了李家恩惠的李家家奴。
虽已脱籍,但出身的这处“污点”,无论如何也难洗清。
牵马走过熟悉的街道,卫图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其心境都和他半年前大不一样了。
多了一些闲适、从容。
卫图猜测,这应该与他在单家时得到了单武举的认可有关,对县试、府试武举有了自信,以及…学了武道杀人术后,对自身武力的自信。
“绕过那条小巷,就到李家前门了。”
卫图目视前方,牵马走了过去。
只不过,刚走到李家所在的街巷时,卫图便对李家此刻的门庭若市、车马盈门,微讶了片刻。
李家是百年前做游商起家,立业在此,在青山县县城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户,并无什么殊异。
按理说,不至于引得这么多缙绅前来拜访。
见侧门处站着迎奉客人的春兰、彩霞二人,卫图将青骢马拴在正门旁侧的拴马桩上,走了过去。
少倾,经过询问,卫图才知门前这般阵仗,是因为昨日县里张贴团案时,李兴业榜上有名。
而且名次不低。
是县试的第七名!
“正试第七…”卫图听到这句话,也着实震惊了一下。
青山县参加科举县试的考生少说也有近千人,能在这千人中脱颖而出进入团案之列,已不是易事,更何况取得正试第七名的好成绩。
(团案,只取前五十名的成绩。未入榜单,即为落榜。)
李兴业能以弱冠之龄于县试一战入榜,并且排名第七,纵使其不如县试历来的那些神童、县案首,但在青山县内也算成绩不凡了。
此外,正试第七,论实力不见得弱于排名更前的考生,毕竟文无第一,县令阅卷也是有喜好的。
“若这届青山县的考生水平不差,李兴业极有可能于今秋拿到一个秀才功名。”
想及此,卫图总算明白了为何今日李宅门口来了这么多富贵人家的马车。
秀才功名虽不算珍贵,但若是一个岁数小的年轻秀才,那就大大不一样了。
意味着其极有可能一路高歌猛进,秋闱、春闱中蟾宫折枝,从而暮登天子堂…
惊讶过后。
卫图向彩霞道明了来意,让彩霞入内通知李童氏,他打算见一见杏花,并在李宅借宿。
“等武举的县试考完后,我就离开李宅,前往府城。”
卫图说了一個具体时间。
听此,彩霞点了点头,动身前往了内宅所在的方向。
过了大概半刻钟,彩霞走了回来,她对卫图摇了一下脑袋,说道:“大奶奶正在客厅接见宾客带来的内眷,我等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机会上前说话…”
“要么,卫哥儿你在门口先等一会,过一会,到了酉时,拜访的宾客应该就会散了。”彩霞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日星西陲,于是说道。
“好。”卫图点了点头,离开侧门,坐在拴着青骢马的拴马桩上,捋了捋青骢马的鬃毛,等待李宅的宾客离开。
过了大半个时辰,天色略显黯淡后,李宅的侧门终于有了动静。
提灯的丫鬟,与身后跟着的缙绅、贵妇提步走了出来,宛如一条条火蛇游曳。
随着车马辘辘而动,李宅的门口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寂静,虫鸣渐起。
卫图看到了站在门口送别缙绅的李耀祖夫妇,他牵马走了过去,微躬一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大奶奶,卫哥儿一早就来了,只是刚才您不得闲,我就没找到机会通禀你。”在卫图说完后,彩霞亦插了一嘴。
“卫哥儿?”李童氏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青年,面露诧异。
适才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卫图,只是因为天黑,她没能一眼认出卫图的身份,只以为站在拴马桩旁的青年是哪位缙绅的奴仆,在旁等待。
李童氏嘴唇微动,准备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
借门口的灯光,李童氏终于看清楚了卫图此时的样貌,以及其身上独属于武人的精悍气息,她想了想,便立即将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若非其身上的紫呢夹袄料子,是她赏赐给杏花的。李童氏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卫图便是大半年前在宅里赎身的那个壮仆。
“怠慢你了,是我们李家招待不周。”李童氏将今日招待的贵客的话,对卫图说了一遍。
“对了,也快到县里武举将要考试的时间了,难怪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