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不敢相信除了自己之外徐庶还在袁绍军中安排了内应。
听徐庶的口气,此人的身份应该非常高,而且是能左右战场的人,许攸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此人的身份,只能悻悻地等待着看徐庶的表演。
当然他现在也非常担心徐庶败了。
万一徐庶败了,他今天跑来投奔徐庶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所以还得让徐庶赢才行啊。
想来想去,许攸沉声道:
“还有一件事――虽然沮公与没有说给我,但我隐约猜到,此人怕是要在雒阳用什么手段。”
“唔,愿闻其详。”徐庶认真地道。
“我料沮公与定在雒阳策动内应做最后一搏。
不知道徐将军之前可有提防?”
“许公是如何知晓的?”
许攸见徐庶依旧目光平静,一时有点踌躇。
他自负阅人无数,连袁绍麾下那些名士的心思他都能揣摩大半,可面对徐庶清泉般的眸子,他却始终难以揣摩,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但许攸的性子怎肯认输,他立刻向徐庶解释了自己的判断缘由――
原来,沮授在出兵之前曾经与袁绍密探了许久,两人具体谈了些什么许攸聪明的没有去打听,可之后与袁绍聊天的时候,袁绍跟许攸聊起了当年的长平之战,还感慨秦国和赵国对这场战斗的认识确实是差了太远,袁绍甚至认为,这才是长平之战秦国大获全胜的真相。
袁绍感慨说,这两军对峙的关键时刻,秦国能派出奸细散播消息让赵国临阵换将,而对峙了这么久,赵国没有一个人想到也用同样的方式去秦国散播消息,在秦国大军出动的时候,赵国的应对也非常不足,尤其是秦王都亲自去前线督战了,赵国君臣只能撒急,没有一个想到派人去秦国境内制造大乱。
这应对之法真的是非常愚蠢,袁绍和许攸聊起来的时候都扼腕叹息。
之后沮授率军与徐庶对峙的时候,多次感慨之前跟袁绍说好要以长平之战的态度来应对这场大战,必须一战将徐庶彻底消灭,不然日后后患无穷。
许攸当时就动了心思,问沮授有没有率军去雒阳散谣的想法,沮授当时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这让许攸的更加确信,沮授肯定已经开始用了不少不能说的手段,准备给徐庶致命一击。
徐庶听完许攸的讲述,并没有惊讶或者恐惧,他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道:
“有劳许公,不过许公放心,我们在雒阳已经安排了高士应付,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哦?”
许攸略有些好奇地道:
“看来此人定是徐将军最信任的人,若有反贼,定能制得住。”
“呃,这倒不是,因为他就是最大的反贼,其他人不好使。”
许攸:……
啥,啥?
到底是什么人啊?
雒阳。
入夏之后,雒阳连续下了七八天的雨,祢衡的陋舍被雨冲塌,为官清廉正直的祢衡严词拒绝了朝廷企图出钱帮他重修住所的建议,冒着大雨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随即直接搬到处理政务的正堂,直接吃住在那。
反正他也没有家眷,暂时是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状态,也没有人敢指责他薅朝廷的羊毛,反正……嗯,反正祢衡直接沉浸在了工作中,旺盛的工作热情看得众人瑟瑟发抖,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开卷,整个雒阳到处都是一副你追我赶建设新大汉的好气象。
“大雨下了七八日,城外有没有农田受灾?
流民的安置如何了?”
“这雨一直下,百姓生火做饭一定要受很大的影响。
我这就上奏艾先生将积攒的干柴分给百姓生火!”
“黄河如何?要时刻派人盯紧,若是水势猛涨,需立刻快马送信,绝不能耽搁!”
“新学堂有没有漏雨?尤其是储存纸张之处一定要给我看好了,要是如前几日的小雨就有漏水,我要拿尔等治罪!”
祢衡在处理政务的方面技巧也就那样,但他记性好、能吃苦、不怕累,效率高的惊人,荀、陈群等人商议好的事情交给他执行时毫不拖泥带水,只是他攻击性太强了,跟他在一起的人都感觉到难言的压力,一丝一毫不敢耽误,确实是非常劳苦。
处置完手头的大事,祢衡总算稍稍吐出一口浊气,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这才起身走到后堂准备小憩一番。
他刚刚走过去,愕然看到一大坨神秘的物体在悄悄蠕动,他先是一怔,随即惊讶地道:
“艾先生?”
艾先生缩头缩脑,见祢衡发现了自己,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莫要做声,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此处!”
祢衡有些惊讶,但随即反应过来,颇为欢喜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艾先生果然品行高洁,定是看这几日暴雨倾盆,想要来处置些政事,又怕陈长文劳神,所以才偷偷来此,是也不是?”
艾先生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对对对,要不然怎么说正平了解我呢!
我这,我这确实是跟你说的一样,我一工作长文就得跟着,耽误他自己做事,所以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