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居然主动要求张绣去投靠贾诩?!
这是……试探我吗?
张绣赶紧屈膝行礼,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卑下不敢!徐将军乃天子股肱,社稷栋梁,贾诩等人诡计多端,与天子为敌,我……”
“哎,不要这么说。”徐庶轻轻拍了拍张绣的肩膀,并把他搀扶起来,微笑着道,“贾文和虽然与家岳不睦,可之前天子也说,贾文和有护驾之功,若非贾文和劝说李傕郭汜,现在天子只怕还在长安受苦。”
张绣:……
不是,这样都行?
怎么开始说贾诩的好话了?
艾先生在一边看得恍然大悟——
啊哈?
蛆庶服了?
不牛逼了?
我还以为这个鸟人比特么诸葛亮都牛逼,贾诩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你把他惹急了,这老东西稍稍认真蛆庶就不行了。
爽,真爽!
熊哥果然又回到历史的轨道上了,他就算暂时背叛了曹畜长,之后不是还得回去吗?
蛆庶这次遭到了巨大的危机,之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宛城,我看他回去了以后还怎么跟我牛逼!
不光是艾先生,这会儿徐晃和李典也赶紧上前表示绝对不可。
徐晃认为,这水来的快去的也快,形势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们为了夺下宛城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若是让敌人轻易夺回这里,以后他们还不是能随意从这发动进攻,中原只怕永无宁日。
李典则苦笑着说就算宛城不要了,徐庶也没必要非得说是自己策动了这次的水攻。
为什么非得把罪过弄到自己的身上,南阳人一听这还能忍,非得跟徐庶打起来啊。
“之前咱们不是说不能逼反刘表吗?”李典一脸仇怨地道,“如此这般,怕是之后后患无穷啊。”
徐庶脸上稍稍露出一丝苦涩,可随即又露出一丝微笑:
“就这样吧,见招拆招,想来刘景升也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徐庶之前虽然想到敌人要用水攻之法,但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挑了这种时机,而且水攻的时候居然是准备将己方和黄忠一起淹没。
贾诩的手段和凶狠确实是远在徐庶之上,这还是徐庶领军以来第一次结结实实地在战场上吃瘪,想来这滔天洪水一定会给贾诩争取到巨大的信任,之后他可以施展更多的毒计,更多的翻云覆雨,甚至可能成为徐庶之后最危险的对手。
有点厉害。
不过徐庶低估了贾诩,贾诩也低估了徐庶。
徐庶从起兵以来,除了最初上梁山、攻乘氏是死中求活的赌命之法,之后就算大胜,也是特意藏拙,不断加深印象,让众人都认为徐庶之前只是擅长使用内奸取胜。
这一点……贾诩应该没有算到。
徐庶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对手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他比之前的任何对手更聪明且更加肆无忌惮,同乡抛弃、荆州大将抛弃,就是为了诱敌。
贾诩啊贾诩,你的算计狠,我徐元直算计未尝不狠啊!
既然你出招,那我就见招拆招,咱们好生斗上一斗!
徐庶心中波澜万千,却更平静地扶着张绣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说出了种种计策,听得张绣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苦笑道:
“徐将军,我,我不敢啊。
只怕,只怕一时就让贾文和瞧出破绽。”
徐庶冷笑道:
“无妨,以贾文和之能,就算足下与孔文举一般,只怕也被立刻看破。
但只要足下坚称是贾文和同乡,并反复提及张骠骑生前托孤于他,贾文和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只要将军能依计而行,贾诩定然毫无办法,此番便是大功劳!”
张绣垂着头半晌说不出话,又为难地道:
“徐将军和艾,艾先生都如此信我,这是为何啊?”
徐庶微笑道:
“不是信任将军,只是我知道,将军乃北地枭雄,除了天子,没有人可让将军低头。
贾诩……也不行!”
张绣心中猛地一颤,剧烈跳动的心脏好像一瞬间静了下来。
他看着意气风发的徐庶,之前心中被吹得一干二净的雄心好像又慢慢聚集回来。
是啊,我张绣纵横北地所向无敌,之前若不是曹操断绝了我们的军粮,就算我敌不过关羽,我军围攻半月,关羽就算如吕布一般神勇无敌也必然败了。
艾先生说的不错,这漫漫人生路上,挫折这么多,这些我不可承受之重,就这么落下来了。
眼下风云际会,乱世争斗不休,我只是稍稍遇上挫折就踟蹰不前,定为后世子孙耻笑,趁着我现在还年华正好,我便拼了性命搏上一把又能如何?
“就依将军!贾诩算什么!我定听从将军妙计,誓死守卫宛城,若城终究不保,绣一死而已,绝不让将军失望!”
傍晚,徐庶终于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此刻宛城的洪水已经稍退,可水依旧能没过脚腕,按照原定的计划,徐庶依旧留下张绣率领两千凉州军守卫宛城,其余兵马跟随他一起后撤,准备走原路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