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并不明显。”
遂将神通一解,果然见外头月明星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象。
他复用神通锁了,心疼地看了一眼满是裂痕的江中炉,嘟囔了几句:
“这东西今后也用不着了,都是纪念意义大过实际,修起来要重铸,倒是变了味。”
他只收下来,一手控着火焰,一手取出《身镇虎关宝经》来读,过了三月时间,终于见洞府外隐约有动响,仔细一看,果然是汀兰到了,不好打扰他,就在外头守着。
李曦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传声让她进来,过了几十息,才见她驾着遁地之法小心翼翼地显身于洞府之中。
“昭景道友?”
李曦明含笑点头,答道:
“业已炼化完毕!”
汀兰本想着兴许是过来搭把手的,听了这话略有震撼之色,心中暗忖:
"看来低估这位昭景真人了…他才突破紫府,这一身丹道修为,竟然隐隐有盖过素免老真人的趋势,好了不得,也是…仙族称制的首位真人,又怎么会是简单货色呢?"
"素免是通玄道统,又是个外头温和,内里冷血的老头,绝非可信之人,衡星多计算,不能欠她人情,天霍玩心重,一年的事能分成五年做,沈老真人玉鸣岁数大了,李曦明前后庇护玄岳,足见此人重诺,为人忠憨,要想秘密炼丹,此后还是少不了他。"
"只可惜是明阳…将来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我手中还有那道命神通的消息,也不知适不适合说。"
于是她仔细观察了,笑道:
“道友真是丹道圣手,倒是我前后低估了,实在对不住!”
“哪里的话!”
李曦明轻轻招手,端坐在火上的【宝象炉】立刻变换大小,如同香炉一般被他端在手里,笑道:
“请!”
两人一路出了这洞府,汀兰驾起紫色云车,那兔妖为他掀起帘子,请他入车驾。
李曦明略有讶异地在仙舆中落座了,内里倒是很简单,朴素得很,正中的香炉点了两块金黄色的软香,李曦明手中持着【宝象炉】,泰然自若。
汀兰稍稍沉默,组织好了话语,道:
“我前些年寻过邺桧,他在南海修行,同他问过一事,又与朱宫确认了,是有关孔海应的。”
“当年,玄岳山门闭关突破的,是孔海应无疑。”
李曦明微微一窒,他当年可是确认过的,洞府之中闭关的那位,气息就是富恩,忍不住思量一阵,汀兰道:
“我…去见了孔孤皙,富恩与孔海应的魂灯,他们通通认错了,孔海应的闭关时间比我们想的都要长,后头几次露面见孔家后辈也是富恩扮的,富恩血炼的那法器,是孔海应的。”
李曦明神色沉沉,汀兰继续道:
“昭景道友会认错,不足为奇,因为他们说的就是错的,在场见过孔海应的是那位老人孔孤离,被抹过记忆,其他老人前后都陨落了,长奚前辈独独算漏了个叫孔玉的老人,好在他当场自裁了。”
她的话语寒森森,眼里含着震色:
“长奚前辈早早安排,错乱两人身份,兴许原本是准备替死鬼,兴许罢,毕竟孔海应当年是去过兜玄的。”
汀兰话是这么含糊不清地说,可李曦明沉默着听出了未尽之言。
邺桧本人见过孔海应,替死有何意义?他邺桧不会亲眼去看孔海应?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
长奚真人冷冷地将孔海应送到了邺桧手中,甚至还好心替邺桧、李曦明遮掩成了富恩。
李曦明虽然不如这些人善计算,可如今赤裸裸摆在面前,他也不至于看不懂:
"长奚死后,邺桧必然会对孔氏伸出屠刀,孔海应必须死,他不但有杀妻灭门之仇,还涉及兜玄道统的秘密,如若不死,收纳孔家的人不放心,也不愿得罪邺桧。"
"孔海应死了,邺桧才会愿意停下屠刀,考虑继续迫害孔家值不值得,邺桧那时候对我态度大有好转,觉得我有所退让,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那么长奚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是冰冷的,孔海应就在玄岳山门闭关,如果能在长奚身死争取出来的时间之前成功,那么皆大欢喜,如若不能,那就会成为长奚送到邺桧手中的赔礼。"
"两人身份错乱,多半一开始就是闲来之笔,使得玄岳进退有度,也能迷惑外界,让人放松对孔海应的警惕,没想到孔海应心魔不渡,沉沦已久,负其所望。"
"后来这一招没有大用处了,还要用来加重我李曦明心中的筹码——毕竟是在我看来死的是富恩,孔海应还在某个角落,有突破紫府的大希望。"
"难怪我当年看那位修士修为浑厚,不像是富恩这种客卿,原来就是孔海应本人!"
"到头来,不知在何处的孔海应,原是被我亲手送出去引颈受戮的!"
李曦明心中又是冰冷又是震撼,良久不能言语,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答道:
“长奚真人…无论神通大小,身后一事,或残忍、或冰凉、或利用、或诡诈,无所不用其极而保全宗族者…他足以见列祖列宗而无愧。”
汀兰看出来他理清了前后脉络,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