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而非一贯的冷静审视,不仅仅是他,殿中除了李周巍和李绛年本人,齐齐窒了一刹那。
那张脸庞眉毛很浅,颧骨极高,下巴又尖,两脸的皮肉绷得紧紧得,如果说绛阙辈中容貌最一般的李绛垄还能称得上宽厚貌,李绛年这张脸实在是指不出优点了。
而李绛迁并非以貌取人之人,他根本没有去仔细看小弟的脸,而是略有震撼地看着李绛年两睫下的眼睛,手中紧了又松。
那是一双迷惘的、灰色的眼睛。
李绛梁的声音还在殿中回荡,李周巍问了些关心的问题,可难有人再去关注李绛梁,通通盯着李绛年的眼睛看,这孩子迟钝极了,浑然不觉,只迷茫地看着李绛梁一一作答。
李周巍问了两句,终于道:
“绛年,如今多少修为了?”
李绛年两边眼睛有些大小不一,看起来有些滑稽,紧张使他迅速蓄了泪水,哽咽道:
“胎…胎息二层。”
毕竟刚刚开始修行,这修为比李绛梁低些,却也不算太差了,几位兄弟却一片寂静,李绛梁规规矩矩地站在前边,对比太过鲜明,李周巍收回目光,开口道:
“今日让你们来,一是问问修为,看看长进,二来我将闭关,也嘱咐一二。”
李周巍的修为早可以冲击筑基后期,李曦明那处有了玄岳的安排,山稽郡确定不再守,便不宜再等,立刻决定闭关了。
他先看了眼李绛迁,开口道:
“绛迁,你如今练气八层,已经有了筑基把握,先打磨修为,锻炼法术,继续在洲中主事,承淮叔转去修行,周洛已经入主青杜,家中事务繁多,你叔侄多多商量。”
李绛迁忙着点头拜下,见着父亲继续道:
“绛垄,你这两年修为有长进,又读了不少玄岳术法,且去浮南地界,接过费清翊、李岸硕的职位,这两人交给你,听明宫族老的命令行事。”
此言一出,李绛夏暗暗松了口气,他如今管着东岸诸家,隶属密林山管理,又在密林建了宫,今后是密林上司,最怕是李绛垄取了密林去,那真是将他梳理好的心血通通让出去了。
李绛垄恭敬应了,并不意外,李岸硕妻子是陈氏,本就算得上李绛垄母系势力,又早被他敲打过,抓了把柄在手里,李周巍不可能不知道,李岸硕在浮南管俗事,自然是他李绛垄过去最合适。
安排好了两人,李周巍这才沉声道:
“绛夏仍治东岸罢,那处关联荒野,安定尤为重要,几个兄弟中唯独你有经验,不必再换了。”
李绛夏连忙拜谢,等他拜完起来,整个李家的权力已经以一种迅疾的速度从几个突破到筑基的长辈手中交替到练气后辈手里。
李周巍看了一圈露出些笑容,顿了两息,开口道:
“周洛治青杜,李汶便回去玉庭,唯独一个密林还空着,你们几个…可有什么人选。”
李绛迁立刻恭声道:
“冬河族老可堪此任。”
此言一出,几个兄弟皆没有太大的神色波动,哪怕是母族陈氏的李绛垄都没有什么反应。
无他,这老人地位甚高,又软硬不吃,对自家人严厉到了极点,陈家人是提起他都怕,更没有引为靠山的胆子,对李绛垄也没什么益处。
李绛垄则道:
“孩儿外出许久,不识家中变化,不敢建言,只是这位置重要,还应派一位筑基高修入内才是。”
他一推辞,李绛夏可不客气,恭声道:
“密林之位太过贵重,应当掌握在清政廉和的自家人手中,向来空缺,如今几位长辈不在家中,孩儿看来,可置空留位,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入宫为长老,便能处理东岸,人多心便不齐,兄长居中调节,也更为方便。”
李周巍正用朱笔点墨,书写几人入驻各地的命令,这些孩子的话听完没有让他掀起半点波澜,只低声笑。李周巍正用朱笔点墨,书写几人入驻各地的命令,这些孩子的话听完没有让他掀起半点波澜,只低声笑。
‘各自打着好算盘。’
李绛迁入主洲中,一切维稳最好,也不希望有太强势的密林山主,守规矩的练气老人最符合他的利益,自然第一个推陈冬河。
李绛夏话虽然说的好听,说到底只是不希望头顶上多出来一个事事都能管着自己的人,李绛迁远在湖中,可密林主人可是近在眼前,送上去的人都要由他拿捏,自然是空着最好。
只留下个李绛垄,外出去了浮南,密林什么样他才管不着,当然一个强势的筑基入内,让两个兄弟不会太掌权是好事。
这几句听完,李周巍看得明明白白,吩咐道:
“崔决吟出身崇州,有治理之才,道行深厚,又精通术法,便交给他…绛梁也一并入密林修行,不用成日待在洲里。”
李绛梁连忙下拜,他虽然聪慧,毕竟年纪还小,不太懂得其中含义,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