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俞江抱手立着,身旁的三面牙牌绕着他的身体盘旋,他笑道:
“听说你是青池宗宗主之弟,如何…这份大礼可还喜欢?”
“俞江兄何必与他多言!”
虚妄法师哈哈大笑,眼底却透露出焦急之色,手中的法术越来越凌厉,打得迟炙烟筋折骨断,若不是身上的法衣足够好,哪里还站得住?
他的脚底滚落着几颗人头,皆作惶恐之色,迟炙烟深深地喘息着,鲜血顺着他的衣领一滴滴滚落下来。
他一刻钟已经用尽底牌。
迟炙烟天赋尚可,实力并不算强,平时也不需要他去斗法,对上眼前几人着实有差距,若不是有好几道底牌傍身,恐怕早已经被打死。
作为迟家极为关键的嫡系,紫府符箓自然有着,甚至不止一张,可一刻钟的战斗下来,他也仅仅用出一张,还被面前的几人联手化解。
可俞江的巫术也慢慢生效,当他第二次去摸腰间的锦囊时,这锦囊已经化作一只锦毛鼠,毛茸茸湿哒哒,长尾系在他腰间,发出几声凄厉的吱吱叫声。
“何其诡异!”
迟炙烟身上不但有紫府符箓,甚至还有一枚可以短暂遁入太虚的玄符,贴身系在腕上,不曾动用,他连续沟通了好几次,却不见这枚玄符亮起。
迟炙烟的目光越过眼前之人,看向天际,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此处的太虚已经被加持,若是紫府还能来去自如,靠着符箓却走不掉了。
“敕!”
眼前的黑袍青年再度施法,迟炙烟手中的长剑顿时化作一彩蜥,挣扎地向他的手腕咬去,迟炙烟却再也没有精力去化解法术,一手去摸腰间,想要干脆换一把武器。
“吱吱!”
那只肥大的锦毛鼠又叫起来,迟炙烟这才想起锦囊已经不能再用,心中升起绝望来:
“竟然身陨此处!”
他并不晓得南方发生了什么,可满天涌来的魔修已经将边燕山围得水泄不通,四处都是魔光。
平心而论,边燕山的守备并不差,峰主就有十余位,皆不是寻常货色,魔修一端唯有四人是厉害角色,大阵也不过开了数个口子,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可北边不止俞江四人,还有南边涌来众多魔修,虽然这些人实力不强,可屠杀起边燕山上诸多练气可是毫不留情,四人只须拖住,大阵的几个阵点很快被拔掉,彻底失去了光辉。
于是诸位峰主被一一诛杀,迟良哲、迟栋清等人逐一死在他面前,迟炙烟慢慢有了明悟,自忖自己算错了步:
“应该放开江岸,让这些魔修通通顺势而下,而不是围在这边燕山!如此尚且还有逃脱之机!”
迟炙烟心中冰凉一片,明明储物袋中还有着丹药与符箓,却被一旁的俞江维持着法术难以破解,面前的虚妄又咄咄逼人,终于见着天空中落下青雨。
这片青雨夹杂着血滴,哗啦啦地飘散满地,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钩蛇印信重新化为本体,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辛酉渌泽印破了!”
他在朦朦胧胧的雨中见不到宁和远的身影,只望见那着蟒袍的阴柔男子现出身形,手中长鞭提在手中,打出一片寒光。
“噗嗤!”
迟炙烟只能用双手去挡,体内的最后一丝法力也消耗殆尽,身上法衣的光彩黯淡下来,炽热的彩光穿过胸口,他心中冰凉透底。
虚妄的掌打穿了他的胸膛,直直向上,连带着轰碎了他的面孔,他残存的意识在脑海中过了一瞬:
“倒是弄砸了兄长的大事!”
“轰隆!”
随着他的陨落,数道金光夹杂着彩光冲天而起,虚妄赫然升上高空,脚底下的无数尸骨衬着血液飞起,焕发出金光。
一道道魂魄般的清气冲天而起,投入他的躯体,虚妄当空跌坐,底下浮现出一朵金莲,面上满是欢喜色:
“缘法已至!”
太虚中。
庞大的彩光在太虚中凝结,层层彩云如烟,紫黑色的释钵静静停在空中,这宝物微微颤抖,却动弹不得。
一点紫色正落在钵上,微微晶莹,却不动如山,就这样将这件摩诃祭练多时的宝物镇在太虚中,空悉降魔钵进退不得,呆呆停着。
面前正立着一紫衣女修,黑发簪着,只用普普通通的白钗定住,抬了眉往北望,目光停留在太虚中的庞大圆形的安淮天上,并不言语。
“紫霈…”
摩诃的声音忽远忽近,夹杂着些愤怒,在太虚中如众人齐声,震震作响:
“你坏我好事便罢了!尚不罢休,又是意欲何为!”
李玄锋身具南北之争大局命数,这摩诃本在太虚中等着安淮天变化,眼见了这等好美味,顿时耐不住了。
‘命数如此浓厚,若是能夺来,岂不美哉!’
摩诃虽然不能直接出手,可北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