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展了手中的小信,逐一读了,送到李玄宣手中,老人接过来细看,捻着胡须念道:
“玉伏子,俗名王伏,本是吴国建阚郡出身,门下有三位弟子,其中有一位筑基修士…如今已近百岁,师尊是长霄门周汉,闭关多年不出…”
长霄门毕竟很晚才创立,建立门派的长霄子至今还存世,正值春秋鼎盛,呈现出新生门派的朝气,不但人人都有道号,师徒之间往往并无血缘。
李玄宣读了一半,顿觉头疼起来,口中念叨了一句:
“吴国…姓王…也应没有多少家族势力…”
李周巍点头,轻声答道:
“吴国曾经有过沂水王家,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听闻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后来江南动乱,沂水王家也衰颓,可当年太过鼎盛,至今吴国还有许多姓王的大修士。”
江南很早便吴越分治,不比北方国朝更迭极快,诸仙宗与世家已经完全将两国帝族架空,乃至于吴越都成了地域指代,自然也没什么国争。
加上江南封锁消息,只有几百年的大世家暗暗记载,以至于千年前的事情,南方前朝的国号都没有消息了…
李玄宣仔细问了一句,往下读着:
“此人修行少阳一性,仙基未可知…手中三样法器,一钟、一剑、一珠,威力皆惊人…已经在筑基后期停留多年,实力出色…”
“如今从洞府之中得宝而出,前往长霄门在东海的膝奉岛坐镇,带领长霄门修士防备衡祝道攻打…”
长霄门与衡祝道你来我往,近年来摩擦本就越来越多,如今更是有大打出手的情况,这才把实力强横的玉伏子调动过去,李玄宣看罢,皱起老眉来,低声道:
“此事看来难了…清虹他们尚不知落脚何处,是不是有伤在身…此人看起来不好惹…尚有师尊、弟子,关系错综复杂…”
“且先等等。”
李周巍应了一句,答道:
“既然已经得到消息,前方又有重大变故,应该让叔公出关才是…”
毕竟李曦明才闭关一月,对筑基来说才开始修行,若非事情危急,李周巍也不愿打扰他,见李玄宣点头,这才派了人过去。
等了片刻,李曦明果真驾风落在殿前,一身的明光还未消散,扑面带来一股暖洋洋的热意,只问道:
“家中诸事如何?”
李玄宣拉着他讲起来,说了北方的异状,又把这小信递到他手中,李曦明看了一遍,喜忧参半,答道:
“北边的消息这般糟糕,恐怕还要再等等才能知道具体情况,至于这东海膝奉岛…乃至于衡祝道的消息,周巍可打听到了?”
明方天石事关李曦明的紫府道途,他自然是上心的很,李周巍早有准备,轻声答道:
“长霄门的膝奉岛在分蒯岛之北一千多里,岛屿算得上不错,有一串连绵的分礁,组合成了一座大阵,防守很是充足。”
“至于衡祝道的天祝岛,在分蒯岛之东五百余里,由筑基后期修士毕钰妆驻守,两派之间多有见血…颇为不睦…”
李曦明默默点头,如今正是参与其中的好时机,可自家怎么也调动不出人手了,只能安慰似地开口道:
“无妨,此人才刚刚前往东海,至少要四五年才有再次调动的机会,先等一等北边的消息。”
大阵之外已有响动,安思危急忙上前,沉声道:
“殿下,空衡法师回来了!”
“速速引他上来!”
李玄宣顿时激动起来,两三步出了殿,果真看见这细眼和尚站在殿前。
这和尚气息看上去还算平稳,衣物有些狼狈,手中的青铜禅杖稳稳的立在地上,略有愧色。
“玄宣前辈!”
他低眉垂眼,低声道:
“称水陵遭了叛乱,唐摄都作乱…仙道吃了大亏…”
他细细地陈述起来,听的三人都是一阵沉默。
空衡作为燕山关的守备修士,同样随着众修征调去了称水陵,只是他为人低调,始终没有暴露太强的实力,独自被分配到了余肃手下。
按照青池宗的调遣,余肃等人稍慢了李玄锋、唐摄都一步,顺着燕山关向北,本应面对的是魔修最弱的一部分,也是最轻松的。
故诸修虽然三部中实力最差,并没有什么紧张之色,反而是兴致勃勃一路向北,直到大半程,正撞见一仙一魔一追一逃,向着东方而去。
这两人本无什么特色,可这魔修手上拿着的法器光辉灿灿,古朴大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凡物,威力颇大,只追着那仙修满地跑。
余肃看了两眼,顿时走不动道了。
此人在宗内本就以贪婪出名,甚至因为他的贪婪性格和独具特色的仙基和法器得了个锦乌鼷的称号,说是要施以援手,分明就是起了贪念。
众修只好稍稍偏转方向,多飞了几里地,哪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