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涛虽然本身实力差些,可手中法器全面厉害,又能放出白光水壁抵挡法术,又能拖延拉扯,拓跋重原方才刚刚战过一场,武器却又丢了,一时间真让他接住几招。
两人边战边退,不过十余回,李泉涛的面色已经开始发白,拓跋重原有大印加持,举手投足之间如同法器攻击,若不是手中丢了趁手兵器,早就将他打落云端。
‘白乡谷多位峰主俱在,尚打成这副模样…岂能托大?’
李泉涛打斗还是有些经验的,立刻服了药,激起满天倒流的府水,被打得吐出血来,犹自用灵识答复李曦治:
“峰主勿忧,此去不过半刻钟的脚程,泉涛还能撑着!”
拓跋重原面色却已经不好看起来,追逐李曦治的时间已经太久,也太过深入敌境,他虽然心有底气,也暗暗开始衡量起值与不值起来。
三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微妙起来,突然见了一道光彩在空中亮起。
“轰隆!”
天色一下明媚起来,天地中的灵氛骤然一变,嗡声阵阵,腾起几阵光晕,不远处的山脉怦然而动,崩碎炸裂。
看着天色赤红起来,李曦治眯了眯眼,远处极速闪动了一点巨大弧形光泽,掉下来一片金色,只听两阵碎裂的脆响,浮现连绵的建筑,落入远方的山中。
“兴许是灵氛变动,沟通洞天落下东西来了!”
李曦治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浮现几个念头,扯住身旁的李泉涛,两人同时使出血遁,遁入空中,趁着天地赤红,飞向南方。
两人才刚刚驾起血光,不见拓跋重原来追,这魔修反倒是原地驻足,闭目施法,李泉涛方才一番打斗全凭着法器,尚差点被这人打死,如今这魔修施起法来,看得他心惊肉跳。
果然,两人才飞出去几里地,六道白光飞驰而来,却与原本的淡白色截然不同,显得浓厚许多,甚至转化为淡淡的黄色,李泉涛看得心惊肉跳,取出符箓来。
李曦治同样用出几张符箓,手中一捏起心鼎消厄来化解法术,李泉涛只运起壁水丹,毫不爱惜地往白光上撞去。
“轰隆!”
白光与法器相撞,顷刻之间化为万片白刃,如雨一般浇过来,李曦治的几个法力护盾只撑了两息时间,通通打在自己羽衣上。
这件羽衣再度跳出金光,喷涌而出,将余下的白刃削得一干二净,仅仅叫他吐了口血而已,妻子这件羽衣再度救了他一命,李曦治连忙服丹,再去看一旁的青年。
李泉涛吃了个满面白刃,用出了什么符箓护住了头部,咳嗽两声,伸出手在空中用力一捞,截住自己的断臂和断足,急急忙忙装上了。
府水道基的躯体有些神妙,与寻常筑基比起来更不惧这些断手断脚的伤势,他唤回壁水丹,继续驾起血风,看起来伤势并不重,对他很热情,还有心思道:
“壁水丹本体坚硬无比,甚至可以直面紫府,无须担忧。”
拓跋重原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李曦治出了口气,终于有心思想些别的:
“家中还有一见阳环,同样坚固难料…只是与青松观有关,始终不敢取来用…”
他与李泉涛途经了一阵前,大阵尚亮盈盈发着光,显然是也不愿意放他们进来,这青年面色一沉,并未多说什么,只道:
“峰主随我来,不远处由兄长接管,正可入那阵中。”
李曦治略微观察,拓跋重原还是没有踪影,两人并不放松,依旧驾着血光飞遁,不过半刻就到了一座青山前。
李泉涛显然在此处的地位还比成犊关高些,也无需通报,晃了晃令牌便可带人入内,过了大阵,便见狼狈一片,倒塌了不少房屋。
此处虽然狼藉,人心还算稳定,李泉涛问了两声,回头答道:
“峰主…我兄长前去驰援,还未归来,此处还算安全,峰主放心疗伤!”
李曦治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四肢百骸寸寸生疼,头昏眼花,勉强支撑道:
“不必如此客气,多谢兄弟了…大恩不言谢…”
“诶。”
李泉涛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所受的内伤重得多,他也并非热血上头的冲动青年,愿意出关接应李曦治以报恩情,本也是想着兄长在此处,有所考量。
可他方方面面高估拓跋重原一筹,到头来受的伤还是要比自己想的重得多,兄长不在阵中更叫他汗流浃背,冷汗满面:
‘还好那魔头不肯再追,若是他狠下心来追,兄长又不在阵中,恐怕要我与他两人连带着全阵修士尽数葬身于此!’
两人逃杀一阵,皆是身心俱疲,无论什么事情也要等疗伤之后再说了,各自寻了洞府,默默疗伤。
李曦治盘膝坐下来,仔细一估算,羽衣又有损坏,寿命只折了十余年,算是把命保住了。
“所幸有会秋丹!所幸…留了份恩情…”
‘误了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