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宵儿笑了笑,悄悄挪近一步,答道:
“我家老祖也曾赞过的,说是他雄姿过人,和善可亲…短短三十年成筑基,教出来的四子也俱为俊才…”
杨宵儿的语气敬服,兴许是因为心上人的影响,对李家前辈都有了不少好感,李曦治却听得心中大愣,暗忖道:
“怎么可能!!这…这都过了近百年了,自己先祖明明是凡人一个!杨天衙哪里记得…这是什么意思!”
李曦治也是读过内史的,心头是明明白白:
‘更何况说高祖雄资过人不为过…哪里来得和善可亲?!说狡诈果敢都算是夸了,我家上下哪有几个和善可亲之辈…杨天衙…杨天衙!’
心中转过了多少念想,李曦治只笑道:
“自然不如天衙老祖…老祖此次突破,出关想必已经筑基巅峰,紫府在望了!”
“哪有那么容易。”
杨宵儿嘟嚷一句,遥遥望着天边,轻声道:
“黎夏仙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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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空中一灰色大舟,最前头立着一中年人,眼睛微微细长,身上披着雪白狐裘,在风中静静立着。
“羽山翁,萧雍灵!”
萧雍灵一身气势暗昧,看起来没什么神异,却叫众人敬佩仰望,他在余远坊市以一敌三,力战三位筑基魔修,为萧家保下了最繁华的枢纽,名扬越国。
此战萧雍灵身受重伤,好在萧家有萧元思,诸多宝药丹药齐下,不但将他救过来,还因祸得福,实力大进。
此刻他在舟前静静站着,若有所触地回望过来,向着李曦治轻笑地点点头。
李曦治连忙回礼,杨宵儿则跟着拱拱手,暗道:
“传闻羽山翁与月阙剑识于微末,相交莫逆,果然如此!”
两人等了一阵,三宗七门的修士都到齐了,太虚之中的元素真人与秋水真人踏空而出,神通的彩光缓缓升起,东离山上空赫然浮现出一道道豁口,众人往那里头望去,隐隐约约还能瞧见倒塌的阁楼与山峰。
三宗七门的弟子鱼贯而入,消失在天空之中,浓郁的灵气喷涌而出,整座东离山的灵机蓬勃起来,一道道灵气自太虚而降,灵水翻涌,灵火狂躁,蛰伏已久的各道散修与魔修在山中大打出手。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天空之中土石泥沙俱下,夹杂着众多亭台楼阁,砸得满地狼藉,下头的散修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东火洞天坠落海内!”
青杜山。
李渊蛟这头驾风而出,望月湖上正因他的突破下起小雨来,湖上雾蒙蒙,他驾风从中过,觉得恣意逍遥。
筑基修士地位尊贵,任谁突破了都会喜气洋洋,李渊蛟已经多年不曾这样得意,驾风从费家之上飞过,望了望天空之中明亮的星辰,已经出了越国,到徐国了。
此处是修越宗地界,很是安全,若是过了此地,到了漫漫的荒野山丘,便危险得多,寻常修士并不常走此道,只是东离山一带太危险,李渊蛟宁愿绕远路过去。
夜色浓厚,他并不曾收束法力光芒,暗暗期待撞上些打家劫舍的魔修和散修,充实一下干瘪的储物袋。
此地荒僻,李渊蛟又身怀法鉴,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惜满山的修士多是练气胎息,并非蠢物,不会好端端去招惹一个筑基修士,李渊蛟很是无聊地飞了数日,终于到了玄岳门的地盘。
玄岳门的山门在晨曦之中庞大如一只蛰伏的巨熊,令人望之生畏,李渊蛟只是想到长奚真人从徐国一路搬山过来,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对紫府境的希冀:
‘我家还要蛰伏多少年,才能得一位这样的人物。’
他正准备驾风绕过这山,玄岳门人倒是机敏,已经有一女修驾风而起,披着缃色法衣,停至李渊蛟面前,拱了拱手,柔声道:
“玄岳孔婷云,见过道友,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峰主?”
此女眼光出众,一眼看出李渊蛟身后的青尺剑非同寻常,李渊蛟又授了行气吞灵,加持之下腾云驾雾,颇有一番神妙,故而以为他是三宗七门的修士。
李渊蛟微微拱手,沉声道:
“在下黎泾李家李渊蛟,见过道友!”
“原来是剑仙世家。”
孔婷云赞了一句,柔柔地道:
“不知道友来我宗地界上…有何指教,若有能及处,婷云必不推辞。”
自家的计较不好说,李渊蛟只答道:
“要去一趟大江入海口…不知玄岳能否行个方便…”
孔婷云听了他的话,轻笑一声,眸子微动,提醒道:
“蛟兄若是为了东离宝物而来,恐怕要白走一趟!”
“嗯?”
自家的谋划被一语点破,李渊蛟却面不改色,笑道:
“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