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多虑了。”
“害!”
李渊平收了笑容,叹了口气,低声道:
“峻儿,七叔说句不该说的,你父亲去得早,曦月辈小宗多而大宗少,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家中还要看你。”
“曦峸是你自家兄长,我不好说,曦明又不争气,为长辈的只能到这个份上了。”
他这些年日夜操劳,面色难看许多,笑起来也不好看,温吞地道:
“此事过后,家中事我会渐渐放手,你们自己看着来办。”
玉庭山。
李曦明盘膝而坐,《金殿煌元诀》的真元流淌,暗室之中皆是明亮之光,金红一片。
他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缕金气。
兴许是疑虑溪上翁的神通,长辈的处置轻得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是禁足,一切照旧,丹药与资粮依旧供应,家中事物也不再来烦他了。
他被锁在这个孤零零的小院子里,一切资源随叫随到,时不时李曦峻还会来看看他。
李曦明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无比,修为一日千里,庆幸道:
“这样最好了。”
每日修炼,闲暇下来就看看丹书,李曦峻看懂他的心思,给他的阁楼取了个丹阁的名字,时常送些灵物进来给他练手。
家中的一切都不必他来管,无非就是炼丹与修炼,他把满心的愧疚都花在这上头了。
他其实不是个坚毅的性子,幼时李曦明为满身的压力痴狂,常常幻想自己变为一件法宝,只会修炼与炼丹的法宝,从容地端坐在火脉之上。
他只要默默付出,不用担忧会不会让父亲失望。
‘如今这个模样!倒是与儿时的梦想相差无几了!’
李曦明轻轻一拍储物袋,那丹炉飞出,嘭然落地,上头黑漆漆的,花纹繁复,炉身上刻满了海浪与凶兽,三足撑地,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
“江中炉。”
手肘一翻,取出一节白黄色的木块,乃是胎息灵物宝珠木,
两手一合,唤来一道淡金色的丹火,李曦明暗自点头:
‘这金殿煌元诀不愧是四品功法,果真不俗,真元纯阳,唤出来的丹火比原先更胜一筹。’
“炼阳青丹,应该用宝珠木配上皦日三九法。”
这些都是萧元思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经验,李曦明将手中的木块往炉底一掷,取出那玉盒,用法力摄取出阳青果,便往那炉中投去。
慢慢地提炼出精华,又取出几味佐药,逐一投入炉中。
最后便用丹火不断提炼,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便有六颗淡红色的灵丹从炉嘴中吐出。
“胎息丹药阳青丹,如此便成了。”
这六枚丹药,便代表着可以让六位胎息修士卖命数月,仅仅花了他半个时辰罢了,李曦明用特殊的手法将其收起,心中舒服了不少。
“父亲…曦明也不算辜负长辈了。”
若是自己元阳未破,定然还能再加上半分成丹之机,想到此处,他默默低头,从储物袋中取出诸多灵物,准备再炼一炉。
山稽郡,玄岳门。
玄岳门自徐国迁来,定居在山稽郡,大多修行土行玄功,唯有一位长奚真人镇守,不过一郡之地,好在山稽郡是个大郡,玄岳门人也不少。
李玄宣通报上去,两个外门弟子好生好气地招待着,玄岳门在七门之中属于最弱势的一批,筑基不过一掌之数,门人没有什么傲气。
李玄宣带着老猴在山脚下等了一阵,便有修士下来迎他。
这人身着白衣,五官还算端正,只可惜两颊上皆有生痣,坏了气质,身上大大小小的玉饰,落下来便笑道:
“玄岳孔玉,见过道友,不知是黎泾哪一位?”
“李家李玄宣。”
这孔玉竟然是练气巅峰修为,客客气气,李玄宣受宠若惊,连忙应了一句,孔玉笑道:
“不晓得月阙剑乃是…?”
“正是在下亲仲父!”
孔玉听着两人亲缘这样近,顿时连连点头,道:
“通崖前辈剑斩摩诃之时我家真人也是在场的,曾赞过贵族的剑法,说是这李家剑道,放去万昱剑门也是一等。”
“前辈谬赞了。”
李玄宣谦虚一句,孔玉叹道:
“若不是万昱剑门为了争夺青松观遗址与纯一道、赤礁岛争斗不休,这世道又魔修动荡,早该有人去贵族请教了,少了通崖前辈的扬名机会,倒是可惜!”
‘可惜?’
李玄宣暗暗腹诽:
‘如今家中剑道最高不过是蛟儿,也就与当年的岭弟相仿,哪里比得上玉京轮就悟出剑气的仲父,若不是魔灾骤起,恐怕早就名声扫地了…’
孔玉见他不欲细谈,径直问道:
“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