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魔气缓缓消失,阵外的一切清晰起来,一个郁家青年上前,叫道:
“鲁客卿,快前去看看!”
鲁客卿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御风出去,在地面上的尸体中寻了一阵,突然间大喜,取下腰间剑斩下地上尸体的头颅来,笑道: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诸位长老,郁慕高已死!”
他的左手举起一颗头颅来,高高举过头顶,像是举着战利品,叫道:
“暴虐狠戾之主已死!郡中簪缨不必再委身屈从!大喜啊长老!”
郁成宜顿时脸色苍白,痴痴呆呆的坐下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山上却再也没有人管他了,一众人且喜且忧,叫道:
“速速把头颅呈上来!”
这头又有人喜气洋洋地叫道:
“玉印何在?那筑基法器玉烟山何在?”
玉烟山是筑基法器,已经具备灵性,除非是郁家嫡系血脉,否则持此印有如持着大山,这几个魔修不过练气,想必是带不走的。
鲁客卿连忙带着这颗头颅落回山中,交到那长老手中,口中道:
“玉烟山小的举不起来,还在山下。”
这长老把灰白色须发的头颅接过,仔细一看:
郁慕高如今已经年过八旬,发丝灰白,那颗首级上狡目微睁,须发皆张,魔修的术法打得他面色灰败,唇间殷殷皆是血。
那双眸子正正对上长老贪婪且喜的目光,吓得这老人“啊呀”一声丢了郁慕高的脑袋,面色惨白。
身后复又有人去捡那颗脑袋,都不肯信郁慕高竟然死了,交替传阅着,郁家长老颤颤巍巍地道:
“此贼虽然刻薄寡恩,却不擅斗法…被杀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这…郁慕仙还在宗内,若是让他晓得了…若是让他晓得了…我等偷偷抹除阵盘上的印记…鲁客卿!这该如何是好!”
原来几个长老本是郁萧贵的兄弟,郁萧贵生前担忧长子郁慕高在他死后大肆屠戮宗室,便用了诸多手段偷偷保下。
郁慕高早有察觉,只是恐怕轻举妄动暴露出郁萧贵的死讯,打算逐一陷害杀死,这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佯装不知。
不曾想突遇魔修,众人被这鲁客卿救出,郁慕高膝下诸子又孱弱,不能断决…竟然真让他成了祸害。
鲁客卿摇摇头,答道:
“死于魔灾,郁慕仙不会去请澄心符,只要我等一口咬定,此事大有可为!”
郁家长老默默点头,低声道:
“一切听从客卿安排!”
鲁客卿笑眯眯地点着头,这老头回过身,看向身后众人惶恐的脸色,喝道:
“郁慕高已死,诸逆行至此皆废,废公田、察举、连坐、商税…恢复族贡、族奴…改郁慕高诸法,恢复古族制!”
下头的郁家人瞬间喜笑颜开,欢呼声阵阵,郁慕高的首级倒在地上,须发皆湿,一缕缕耷拉下来,上空回荡着众人的齐声:
“除高贼,复族制!”
那颗脑袋被魔功抽得灰白,色彩灰暗,倒是与郁家宝库之中那颗硝制的、用法术维护了几十年的安景明的头颅颇为相似,在雨中孤零零地躺着。
李渊平高坐在上首,他也将三十岁了,鬓上复又泛起斑白,如今懒得去染,任由它白去,按着大黎山中人三十白头五十寿终的岁数,李渊平也可以自称老夫了。
两个魔修留下的储物袋都不是普通货色,李渊平便命人去了趟坊市,换成了三个胎息级别的储物袋,还剩下二十余枚灵石,充入库中,顿时舒服许多。
换回来的储物袋赐给了安家兄弟和田氏遗孤,权当是邀买人心了。
他正筹备着这次供奉的份额,听闻这次来得是元乌峰的大师兄余肃,是个贪婪大胆的,贿赂自然不能少,还要好好准备。
李渊平默默写着,下头上来一人,奉上一封小信。
“家主!郁家细作来报。”
李渊平瞄了眼,猛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失声道:
“郁慕高死了?!”
“是真是假?这人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思考一阵,自觉如今的三家的局面完全没有假死的必要,只会造成无必要的动荡…毕竟三家之约在前,李家人又不可能趁此机会北进,完全是自讨苦吃了。
倒是郁家地盘广大,遭到的魔修更多,郁慕高身死也是情有可原。
“再去探。”
他犹自不放心,再派了人下去,仔细想了一阵,颇为轻松地搁下笔,从喉咙中爆发出一声闷笑,朝着左右喜道:
“身侧少了一只饿狼,可以安寝了!”
李渊平拿着小信等了片刻,一身黑衣李渊蛟驾风落在庭院前,气势已经是练气八层,他积累雄厚,花了数日便突破了。
李渊平起身步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