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割去岭河一带,南疆献上诸宝给那老蛟,北边紫烟门长年为盟还算老实,西边却又被萧初庭断去一角…”
迟炙云静静地坐在光彩四溢的宝座之上,扶着额角默然,心中颇为惶恐,直到坐上了这位置才晓得迟尉生前所说之言,青池宗如今就是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上。
迟尉才死,萧家便自立为仙族,其余的几个仙宗都屡屡试探,诸郡的世家蠢蠢欲动,若不是有四位紫府修士坐镇,恐怕早就出了大问题。
“如今只能安抚亲近萧家,使之保持中立,再严酷压制诸世家,只要宗内有四位紫府修士在,怎么样也出不了大事。”
迟炙云想起萧家一夜之间便冒出来的四个筑基修士就恨得牙痒痒,用力一拍扶手,恨声道:
“这世家当真可恨!”
迟炙云尤自想着,下首却上来一人,恭声道:
“宗主…岭海郡闹了动乱,有一群魔修在郡中鼓动散修冲击我青池宗设立的坊市,好在几位峰主及时赶到,一众人散去,只捉到几个穷散修。”
迟炙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沉声道:
“怎么可能!几个散修也敢冲撞我仙宗坊市?!”
那人迟疑了一阵,答道:
“宗主!据几个峰主所说,这些人似乎是受了魔功蛊惑,作痴狂状,恐怕不简单。”
“魔功?”
迟炙云滞了滞,古时人人常说是魔头得而诛之,现下再少有人分仙魔,非要说起来,还是咒术诡异,恐怕脱不了干系。
“先不必管他。”
他摆了摆手,低声道。
那人拱了拱手,复又道:
“司元白出了塔,收拾了青池峰的东西,也不曾同那位真人交谈,自顾自地往峰外去了。”
迟炙云轻笑了一声,点头道:
“任他去。”
李通崖拜别了狐狸,乘着风一直向东走,落脚在冠云峰坊市中,如今萧初庭成了紫府,此地已经变了气象,时不时有修士专程落下来,讨论这萧家的消息。
李通崖寻了一灵药铺子,店中坐着一胎息境的学徒,在柜子面前数着药材,见了李通崖顿时站起身,满脸殷勤地走上前来,笑道:
“老爷可是要买药材?”
“嗯。”
李通崖点点头,低声道:
“宝药。”
那学徒愣了愣,连忙跪下去,战战兢兢地道:
“小人多言一句:敢问可是筑基前辈!”
“不错。”
李通崖轻声应了一句,便见那学徒扑通一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尚在发抖,哆嗦地道:
“小人贱声有辱尊听,还请前辈上楼。”
李通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曾想筑基修士这样的尊贵,张了张口,见那学徒还在哆嗦着,终究是没有说话,默默上了楼。
二层的装潢明显华贵许多,几个练气修士在柜台前看着,挑选药材,李通崖这才进了门前,一众人皆投目过来,灵识在李通崖身上一触,惊骇地收回去,皆恭声道:
“见过前辈!”
“见过老祖!”
李通崖见着一众练气皆拘谨地望着他,整栋药楼都安静下来,只好摆手道:
“你等自便,我来寻一味药材罢了。”
“是!”
几个练气修士见李通崖发了话,只好硬着头皮逛着,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轮流退下去,不多时偌大的楼中只余下李通崖一个买家,那掌柜的被打扰了生意,却满脸谄媚的笑意,恭声道:
“前辈有何吩咐?”
“可有宝药。”
那掌柜听了李通崖的话眉头就是一跳,战战兢兢地道:
“青池治下禁售宝药,唯有青池宗一家可买卖,前辈说笑了。”
李通崖顿时一滞,看着一群练气修士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低声道:
“看来筑基修士已经用不上这坊市了?”
便见那掌柜恭声道:
“前辈,冠云峰坊市供的都是胎息与练气的灵物法器,其中不常有筑基修士来访,前辈可去附近几个世家问一问,兴许有宝药的消息…”
“越国唯有几家坊市能供得上筑基级别的灵物和法器,前些年望月湖坊市在时,便有筑基修士往来,可惜如今已经被覆灭了。”
见李通崖默默沉思,那掌柜讨好一笑,恭声道:
“前辈还是去世家问一问,峰上的仙族,蕈林原上的袁家,望月湖的郁家和费家,也应有宝药的消息。”
李通崖点点头,心中却暗暗苦笑,暗忖道:
“向萧家买宝药,再送予萧家为贺礼,未免也太过好笑。”
那掌柜的抬眉看了看李通崖的面色,恭声道:
“敢问前辈…是哪一个世家的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