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昨天天还没黑夫人就独自回家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晚饭都没有吃。
她起得早,在苏凉忆门外徘徊了个把小时后还是大着胆子偷偷开了门。
这也是裴秋私下的吩咐,怕苏凉忆“痛快”寻死。
门打开,人还安然躺在床上,面色不算太差。
宋妈拍着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就又被满地的白纸吓了一跳。
“我滴个娘嘞——”她轻声嘀咕着弯腰收拾起地上的白纸,纸上全都只写了三个字。
“许清梦···写这干什么···”
“怕忘记。”床上的人忽然开了口。
宋妈又“哎哟”了一声,不过再抬头已经恢复了职业的微笑,“夫人,您醒了。”
“早,宋妈。”苏凉忆按了按太阳穴,对她贸然进屋也没说什么,下床后走到日历前又撕了一页下来。
“夫人,这许清梦是谁呀?”宋妈跟在身后捡起了全部的纸张,边收拾床铺边问。
她不看电视也不关注外界新闻,哪怕见过,也无法将名字和人脸对应起来。
“一个不能忘记的名字。”
宋妈看着苏凉忆的背影,没有再问下去,她觉得自家夫人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用他们老家的话说,有点神经兮兮的。
可如此,她却反倒更加心疼了。
她刚来裴家别墅那阵子什么都不懂,年轻的女佣们就常抱团排挤她,不是嫌她老就是嫌她是乡下来的带着土气。
家里男人摔断了腿,为了拿到这份工他们几乎把所有积蓄都塞给了介绍人,她那时又怕又委屈,天天胆颤心惊会丢了工。
结果越怕,事情就越糟糕。
打扫屋子的时候她竟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其他人都说那玩意是什么孤品,世上就这么一个。
卖了她都赔不起。
可第二天,一模一样的花瓶出现在了原处。
非但如此,管家也没有罚她的工钱,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后来鼓起勇气去问了管家,管家什么都没说,反倒是给了她一副纯金的长命锁。
只说主人家的好心,是她的福气,让她安心做工,其他的却是再不肯说。
主人家有两个,可她知道是夫人。
她曾偷偷对着自家幺女的照片在花园哭过,还被夫人撞见了。
夫人面冷,看着像是不近人情,那时也只是清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她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哪怕做了好事也不说。
可宋妈心里知道,苏凉忆,是个善良的孩子。
只可惜好人,没有好报。
她叹了口气,挤出笑容上前问苏凉忆,“夫人今天就穿这个吗?是不是有些素了。”
苏凉忆拿毛衣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看向宋妈。
宋妈不是个多嘴的人。
宋妈也没让她困惑太久,很快就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先生···昨天似乎带了人回来。”
“过,过了夜。”
苏凉忆挑了挑眉,对此也颇有些意外。
裴秋带女人回家几乎已成常态,但从不留人过夜。
昨天······他能带谁?
她很快就再次得到了解答,那个女人此时正光明正大坐在客厅餐桌旁,笑盈盈地看着紧挨着她的裴秋。
许清梦。
苏凉忆握着楼梯扶手不由沉了眸,裴秋和她的关系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裴秋哥哥~~~你就陪我去嘛。”
“去嘛,去嘛。”
她似是在求裴秋什么事,拉着他的胳膊晃个不停。
裴秋则是万般无奈地扶着脑袋笑,像是极不愿答应却又拗不过她的模样。
“呸。”宋妈在身后轻声嘀咕了一句,看着裴秋嘴里不知在含糊说着什么。
苏凉忆的注意力却是全在许清梦身上。她看过她所有的采访和综艺,以为自己对这个女人还算了解,却不想她竟还会有如此一面。
这种模样,是她私下真实的状态,还是因为对面的是裴秋?
“阿——”像是为了堵她的嘴,裴秋将亲手剥好的鸡蛋塞到她嘴里。
许清梦皱眉含糊不清地娇嗔了几句,引得裴秋低低轻笑了几声。
大早上就让人没了胃口。
苏凉忆终于再无法平静地看戏,垂眸下了楼。
下楼的声音很快引来了两人的注意,不过裴秋也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转头继续慢条斯理剥着鸡蛋。
倒是许清梦一直托腮盯着她,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打量。
“苏姐姐,昨天还以为能跟你见面呢,你怎么走得那么早?”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