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军士兵躲在堡垒之后,被箭射中的只是少数,要从伤亡比来说,一名霹雳军士兵被箭所伤亡,则有至少五名新附军士兵被手雷炸死炸伤。这样的交换比看似新附军吃亏,实则对霹雳军更加不利,因为实在架不住新附军人多啊。毕竟堡垒守军可只有一个排, 而进攻的蒙军可是有几百人。片刻之后,堡垒的火力被便压制了不少,一方面是因为新附军箭雨太猛守堡的士兵也伤亡了三分之一,其余的也被压制着抬不起头。另一方面则是手雷数量也不多了,得节省着用。
在弓弩手的掩护下,河滩中新附军蜂拥着往河岸而来。冲得最快的那些新附军刚一上岸,便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急速而来,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纷纷又跳下河岸。此时霹雳军的骑兵分成两队,正从远处冲锋过来。因为前方是河岸,马匹冲锋的速度并不快。他们在快要冲到河边之时,便贴着河堤扔了手雷,又划了个半圆切向了远方。这些骑兵每人投一颗手雷,每队投下的手雷便有四五十颗,比堡垒墙上的守军人数可多了不少。密集的爆炸之后,河岸下沙滩卵石地中的新附军又倒了一大片。
杨文安见手下在河滩中狼奔豕突乱作一团,还有不少往后退,又见指挥的小校脸上露出怯战情绪,当下便硬着心肠命刀斧手斩了这个亲信。众人见杨文安对自己亲信对痛下杀手,心中顿时一凛,仿佛觉得自己脖子也是凉飕飕,纷纷又往前涌去。杨文安叔父杨大渊在叛宋前深得朝廷器重,降蒙后也颇为忽必烈重视,除了其本身是一名悍将外,也与家族多勇武子弟有关,杨文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能从将门世家脱颖而出,杨文安自然是有几分本事,当下他便接管了指挥权。他先是放弃两路进攻,而是集中从堡垒正面的河段进攻,又命一部分弓箭手继续压制墙头,一部分则部署在长矛兵之后,而长矛兵则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先冲上河堤列成方阵。
要说杨文安也是狡猾,他并不是让长矛兵先上岸,而是由盾牌手先上岸,除了格挡在堡垒墙上偶尔丢下的手雷之外,还是麻痹霹雳军的骑兵。果然,见新附军又蜂拥上岸,在一里开外的霹雳军骑兵又疾冲过来。骑兵来势极快,当双方距离快相距不到两百米之时,新附军阵列前三排突然斜树起寒光闪闪的长矛。骑兵连长见状唿哨一声,紧急调转马头往旁斜切而去。霹雳军的骑兵都是轻装骑兵,最怕这种结好阵的步兵。而眼下新附军背靠河岸,更不怕骑兵的冲击。即便霹雳军借助马力能冲散单薄长矛阵,也会来不及转向而径直冲下河堤。
霹雳军骑兵紧急变阵之下,堪堪从长矛阵边掠了过去,但在仓促之间却并未投出多少手雷,却将后背留给了新附军的弓弩手。密集的箭雨过后,二十余马匹中倒在了地上。“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些新附军瞄准的都是战马,故霹雳军骑兵倒只死伤了几个。所幸速度并不快,故摔下马的士兵在眩晕过后,纷纷跑向堡垒。新附军士兵怕骑兵杀回马枪并不追击,而是向四方缓步推进,以掩护河滩地中的新附军上岸。落马的骑兵在逃跑过程中又有几人中箭,但仍有超过十人跑向了堡垒后方的大门,并被守军用绳索吊了进去。
一轮冲锋便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战马,这让霹雳军骑兵不再敢轻易冲锋。虽然霹雳军能从蕃区草原买到战马,但价格十分昂贵,更重要蒙古人已经知道了霹雳军战马的来源,加强了对蕃区草原的控制,以致霹雳军购买战马越来越困难,价格也越来越高。用来这些金贵的骑兵来冲击步兵方阵实在不划算,故霹雳军骑兵连停在一里地外等待机会。杨文安经验老道用兵也十分谨慎,他命令新附军成防御阵形稳步逼近堡垒。不多时新附军便将除后门方向之外的堡垒三面包围起来。后门一里处正是霹雳军骑兵结阵的位置,新附军自然不会傻到将后背留给骑兵。
此时堡垒剩余的守军加上逃入的骑兵,虽然仍有三十人左右,但作战能力已大大下降。除了体力下降原因外,更重要的是手雷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堡垒中倒是有十支火枪,但由于数量少射速慢,被新附军弓弩手死死压制。守军冒险从城垛射出一发子弹,便会遭到十数支羽箭的还击。逃入堡垒之中的骑兵身上手雷数量也不多,至于短火枪虽然射速快,但准头差。反观新附军这边数量众多的弓箭手,一轮轮的覆盖射击虽然极少命中,却也让墙头上的守军根本不敢冒头。
当正面的新附军士兵走到堡垒墙边,正准备用绳索和长梯爬墙之时,一声巨大的爆炸突然从脚下迸发而至,威力比手雷和火枪的大了许多,甚至有几名新附军士兵被气浪掀到了堡垒墙上,全身七窍流血眼见活不了。这爆炸让正蹑手蹑脚列队前进的新附军四处乱窜,又引发了更多的爆炸,这一连串的爆炸正是霹雳军埋设在墙下的地雷被踏响了。紧接着堡垒两侧也接二连三也响起巨大的爆炸,刚才三面包围的新附军士兵倒了一大片,剩下的纷纷哭嚎着拼命往回跑。城头的守军则大声呐喊,纷纷从墙后探出身子扔手雷和用火枪射击,而一里外的霹雳军骑兵又策马冲了过来。
所谓“兵败如山倒”,此时的新附军士兵跑得如兔子一般快,他们飞快跳下河堤跑过河滩,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