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赵崇远长叹一声,拍了拍赵定的肩膀:“苦了你了。”
大乾历朝历代都有皇子成年之后就藩的惯例,就是他赵崇远自己也曾去封地内就藩过,学习政务的处理。
也正是因为 他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也更加能够明白赵定的不容易。
一个三战之地,一个民生凋敝之地。
能在短短八年的时间,建设到如今这个地步其中难度可想而知又有多大!
而其中的心酸苦楚自然也就只有赵定自己心底明白。
“父皇,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眼看着赵崇远似乎真的有点动情的架势,赵定赶紧劝慰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他赵定从来不留恋过去。
与其苦哈哈的求这个求那个,他赵定更加喜欢的是靠自己!
“你小子心底真的觉得过去了?”
听着赵定这话,赵崇远眸子一挑,似有些诧异的看向赵定。
“嗯,过去了。”
赵定点头道。
“唉,你小子倒也是洒脱啊。”
赵崇远没由来的一叹,眼神带着感慨的看着赵定。
“不洒脱能怎么办,改变不了过去,所以不如放下。”
赵定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
“你小子还是在怪我?”
赵崇远哼了一声,挑眉的看着赵定。
“不不不。”
赵定摇了摇头,“父皇你有你的难处,我明白,所以怪这东西,不存在的。”
“当真?”
赵崇远斜眸的看着赵定。
“当真。”
赵定不置可否的说道。
其实站在他老子的立场上,他老子也并没有做错。
身为一国之君,每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劳,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关注,尤其是他老子赵崇远本就是一个贤明之君,一心操持着这个朝廷,关心着百姓的民生,也一心扭转前朝留下的败局,自然对于自己的子嗣就缺乏了一些关心。
此身已许国,又何以许家?
而他的前身生性木讷,再加上母妃早逝,家族之中也没有什么过得去的关系,并非赵罡,赵恒那般显赫。
而他的养母马皇后,又是后宫之人。
大乾有律历后宫不得干政,此乃铁律。
所以即便他养母马皇后再有不忍也不得干涉,也只能通过写信的方式关心他,而这八年来,他养母马皇后也确实做到了便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赵定才对马皇后一直尊敬有加,甚至超过对于赵崇远的感情。
“你小子。”
越是听着赵定这么说,赵崇远心底越是复杂。
但到了最后,也仅仅只是重重的拍了拍赵定的肩膀。
不过其中复杂的意味却是不言自明。
“好好干。”
赵崇远拍了拍赵定的肩膀,一脸感慨道:“你老子我希望有朝一日,整个大乾也能在你手上如同幽州那样。”
不过说到这里,赵崇远话音又是一转道:“不过你老子我也担心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会有何等反应,
唉。”
说到这里,赵崇远又是一叹。
幽州一州之地,自然比不上整个大乾。
而且因为幽州乃是三战之地,自古以来便是民生凋敝,所以大乾的那些士族对于其也是懒得染指,也正是因为内如此,幽州内部的势力,反倒是相对于大乾的其他州郡简单了许多,也纯粹的许多。
可大乾其他的州郡那势力的盘根错节的程度,却明显复杂太多太多。
即便他赵崇远如今已经执掌大乾朝政二十多年,但却依旧对于这些盘庚错节的利益集团讳莫如深,否则的话也不会直接否定赵定想要将官员财产登记的提议。
这玩意真的是戳了那帮士族的脊梁骨了!
而赵定在幽州干得那些事情,甚至比之这个登记官员财产更加疯狂。
一个所有店铺归燕王府所有,所有百姓的酬劳从赵氏商行内部年底的利润分成里面分取,同工同酬。
这简直是他赵崇远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简直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也更加佩服赵定的大胆。
这也是为什么他赵崇远又是期待又是担忧的原因。
因为一个同工同酬,所有产业,田地归官府所有,再由官府进行分配的制度,得利的是老百姓,是那些没有土地的佃农,可掘的却是几千年留存下来的士族制度的根。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可想而知,一旦这个制度在大乾全面推广起来,那后果将会是何等的恐怖,又是何等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就不是大厦将倾了,而是直接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