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定这话,徐进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赵崇远。
驿站有多少个这或许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但驿站的具体开支却已经涉及国家的机密了,没有赵崇远的准许,他不敢透露。
尤其这其中还涉及收支的总体数据,更是机密之中的机密。
“无妨,在场的都是肱骨之臣,说便是了。”
赵崇远点了点头。
不过事实上听着徐进这个回答,就是赵定心底也狠狠地吃了一惊。
大乾的疆域和前世那些大一统的王朝相比,并不是很大,甚至比之终宋一朝的南北宋之中的北宋都有些小,也就约莫和南宋的疆域差不多大。
但就是这么小的疆域之中却有九百多个驿站。
要知道巅峰大唐时期疆域高达一千万平方公里,其境内所设立的驿站,根据史料记载也才一千四百多个,而人口不足三千万,所辖疆域不过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大乾境内所辖的驿站居然高达九百七十二个。
而每一个驿站都需要设立驿丞,吏员和帮工。
一个小驿站约莫数十人,而大驿站却高达数百人,若是再加上马匹军械牲畜伙夫来算的话。
这九百多个驿站,起码每年所需要花费百万石钱粮。
而花费如此之多的钱粮,所起到的作用也仅仅只是为朝廷送往奏疏而已,以及战时的一些重要情报。
可问题是自从上一次五国合纵灭漠北王庭了之后,整整六十年下来,大乾基本上都处于承平的状态。
也就到了近期南陈政变之后,才有了一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可即便如此,每年花费百万钱粮供养这些驿站,也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尤其是对于大乾当前的财政来说,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见着赵崇远首肯之后,徐进索性也就不再隐瞒,望向赵定咧嘴一笑道:“王爷刚才所说的收支,说实话,我大乾驿站向来只是对官府开放,虽然陛下早年曾下令非军国大事不得动用驿站,但各地的情况皆有不同。
我北境暂且暂且不说,光是和大离靠近的那四百多所驿站,光去年一年所花费的银两就高达七十贰万两,其中盐茶还不算,若是算上幽,冀,代,兖四州之地的五百多所驿站来说。
所花费的纹银和盐茶等物价值累加起来,总计是一百九十八万两纹银,有的时候,还会多出一些,但总体控制在两百万两上下。”
说起这个数字,徐进也有些难为情。
虽然自从他执掌户部之后,对于驿站的各项开支已经是压的不能再压,但架不住,几百年下来所积累下来的冗长的吏治问题,所需要的养活的人口实在太多太多了。
你不给,那地方哭穷的折子就会如雪花般飘向尚书房。
所以没办法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压制之下,再给点,如此维持着。
而对于这个数字,
赵崇远却并未多说什么,显然早都知晓。
牵一发而动全身。
相对于裁撤驿站他显然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对于驿站的开销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收拾完更为重要的事情, 再来收拾驿站这种解癣之患。
可在赵崇远心底是如此,但放在赵定这里却又有不同。
本来按照他的设想,养活这么多的驿站所花费的纹银一百二十万两差不多了。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高达两百万两之巨。
要是再来个四十万两银子,那直接就是翻倍了。
改必须要改!
小的改革不改如何能推动大的改革?
又如何以量变打成质变。
想到这里,赵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望向在场的所有人道:“父皇,诸位大人,我大乾每年的税赋总计也才两千万两,但单单一个驿站每年所需要花费的银两就高达两百万两纹银之巨,
如此巨额的负担,为何不变一变?”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乃至赵崇远在内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倒是想变,可问题是如何变得了。
三百年的吏治下来。
如今驿站之中所塞的人,基本上都被那些地方的士族所垄断,你今天敢动这些人的利益蛋糕,明天他们就敢造你们的反。
更别说,如今改革了科举制度,已经动了他们的利益蛋糕,更是斩了周兴,这已经把他们的神经挑拨到了一个顶点。
若是此时在东驿站,裁撤了他们的人,那只怕这个政令还没下,各地揭竿而起的士族,那就比比皆是了。
徐进一脸苦笑道:“王爷,您的想法虽然是好,但问题是这如何再变,实不相瞒,这么多年下来,想裁撤驿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一人,基本上一个政令下去,别说达到那些偏远的地方了,就是下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