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各家各户都给孩子糊了灯笼。
华灯初上。
大家早早的用过饭,去戏台子那边等着大家去庙里请神,然后回来耍狮子。
老四有心去凑热闹,但李大嘴跑来专程提醒,他怕娘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安全。
宋春雪看出他的顾虑,“你想去就去,就算来了人,我备着鞭子和刀呢,实在不行还有两只小狗给我提醒,知道屋里有人,他们不敢进院子的。”
老四有些犹豫,“万一呢,李大嘴消息最灵通,他专程来一趟,说明有人合计过。”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今晚没啥好看的,我明晚再去,明晚三娃还不唱戏。”
“你想玩就去,前些年不是没人翻过院子,都被我打跑了。”
外面的声音太热闹,庄子后面的路上,程家的孩子也去看戏了。
虽然程家老三去世了,但他们的侄子侄女们年少,不计较那些。
虽然他们家没有一个人唱戏,但孩子天生好玩,总不能都躲在家里。
“那我看一会儿就上来,”老四还是忍不住起身,“他们肯定不敢在这时候来。”
宋春雪略显失望,但她看得出,老四很想去凑热闹。
“嗯,那你早些回来,跟三娃说一声也行。”为了不让三娃担心,吃饭时他们没跟三娃说。
老四戴上帽子,“我一会儿就来,娘将院门栓上,灯也亮着,西屋的油灯别熄了。”
宋春雪应了声,将两只小狗抱到院子里,自己坐在窗边绣花。
三娃要去县里读书了,不能穿的太素净,不然别人会瞧不起。
渐渐地,耳边越来越安静,屋子里只有针线刺破布的声音。
宋春雪支起耳朵,一边绣花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窝在台子上的狗窝里的小狗叫了两声。
“汪,汪。”
小奶狗还不到俩月,声音小小的。
但这个动静让宋春雪汗毛竖起,总感觉外面有人要翻墙。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穿上鞋子,腰间别上短刀和剪刀,轻轻的开门来到屋外。
她手中握着驴鞭子。
羊铲子太长了,她担心自己力气小,对方若是精壮的男子,羊铲子很容易被对方夺去,反过来打自己可不好。
“汪汪汪。”
“汪汪汪!”
两只小狗都站了起来,朝着院墙外面吠叫。
宋春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跟背篓一样大。
后背发麻,耳朵也像是听不到了。
她明明不害怕的,为何这般紧张。
她不由抽出腰后的短刀,上次它已经见了陈广才的血,这回她也绝对不手软。
但是,两盏茶的工夫,外面没有丝毫动静。
两只小狗也觉得无趣,跑到狗窝里躺下。
“扣扣扣。”
“扣扣扣。”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宋春雪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两只小狗忽的翻身起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扣扣扣。”
大门第三次被敲响。
正当宋春雪要出声问外面的人是谁,两只狗跳下台阶,摇着尾巴往院门口去了。
宋春雪稍稍放松,“三娃?”
“师弟,开门。”
是师兄的声音。
宋春雪浑身的紧张卸下,连忙跑过去打开院门。
“你一个人在家?”
一进门,张道长便转身将门从里面栓上。
“刚才在外面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被我教训了两下,卸了胳膊,可能需要郎中来专门接好。”
“等过几日,你就知道是谁试图翻你家的大墙了。”
张道长走在前头,一进屋便洗了手。
“还好师兄我来了,不然你今晚上肯定要吓哭。”
宋春雪将腰间的剪刀跟短刀放在桌上,“哭倒是不至于,可能要见血。”
张道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了,我差点忘了,上次夜里,你一个人打死了一头狼。庄子上的那些臭男人,哪里凶得过一头狼。”
宋春雪浑身有点软,懒懒的坐在炕头边。
“但李大嘴今日专程来提醒我,说是有人想偷我家的东西,让我小心点,我没想到他们真敢来。”
张道长去外面拿了些柴火,自己架起茶炉子来喝茶。
“无风不起浪,他肯定是确定有人敢那么做,才来给你提醒的。”道长将茶罐放在茶炉上,“只是那李大嘴,恐怕要挨一顿打。”
宋春雪捏紧衣角,“那岂不是我连累了他?”
道长看着她,“那我替你去看看?”
“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