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归高兴,班却还是要继续上的。
不过在这之前,方洲拿出两个文件夹递给了荣梅和谭远。
他说:“这是我们师门传下来的一套针法,名叫三宝针,非常适合你们,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把它学会。”
这是他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整理出来的。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先问一问钱主任他们。”
然后他转头看向钱宏一等人:“钱主任,许主任,给住院部的病人针灸的事情现在不是你们在负责吗,就麻烦你们这段时间带一带他们了。”
所以他的言外之意是,这套针法,钱宏一他们也能看。
而钱宏一他们早就发现方洲用的针法跟他们学过的针法都不一样了,他出针的时候既轻又快,既准又狠,想扎进去零点八寸,绝对不会多扎进去哪怕零点零一寸。
病人也都说,方洲给他们扎针的时候,跟他们给他们扎针的时候不一样,方洲给他们扎针的时候,他们很少会感觉到疼痛,而且基本上不超过一分钟,他们的身体就会跟着暖和起来。
所以现在他们有了观摩方洲学过的针法的机会,钱宏一几人怎么能不激动呢。
他们当即说道:“方老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指导他们俩的。”
然后方洲就带着荣梅和谭远去了诊室。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刚坐好,就有一对中年夫妇敲门走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方洲看向中年男人:“你们好,我现在还没有开始叫号,麻烦你们先出去等一下。”
没想到中年男人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和一个厚厚的红包继续朝着方洲走了过去:“我知道,我知道,方医生,来,抽烟。”
“不用,我不抽烟。”
方洲把红包也推了回去:“那你们这是?”
中年男人只说道:“是这样的,方医生,今天来找您看病的不是我,是我妈,她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大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着了凉,这两天有点拉肚子,但是我们希望您到时候给她看病的时候,把她的病情说的稍微严重一点。”
荣梅:“啊?”
中年男人:“从我们的衣着,您应该不难看出,我们家现在是不缺钱的,而且也是很舍得花钱的。”
“但是我妈她老人家就很想不开,我花两百万在村里给她建了一栋大别墅给她养老,结果您猜怎么着,她在客厅里修了个羊圈,养起了羊,好好的花园也铲了,养上鸡鸭。”
“我前几年拿给她的钱,她一分钱都没花,全都藏在了床底下,过年的时候回去一看,那些钱都被虫子蛀了一大半了。”
“这还不算什么,我朋友去探望她的时候给她买的水果,她舍不得吃,等到水果都烂了,她才舍得吃,但她不吃好的,她先挑坏的去吃,等她把坏的吃完了,原本好的也坏了,然后她就继续吃……”
“因为她一个人住,所以她总是一顿煮上两三天的饭菜,在冰箱里放了十几天的东西,热一热就继续吃,别人家池塘里的鱼死了大半天了,别人家都不吃了,她捡回来吃,我请了个阿姨专门去照顾她,前几天她竟然故意把人阿姨骂跑了……”
“我们也劝过她不要这么节俭,剩饭剩菜这些该扔就扔,她就说华国的农民种田不容易,浪费是要遭天谴的,于是我又让人定期买一批米面肉给她送过去,并且告诉她那些米面肉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辛苦不到华国的农民头上……我原本还以为终于能说服她了,结果她又说人这一辈子能够吃掉的食物是有定数的,她现在吃的太好,扔掉的太多,是要折寿的,她说我是在诅咒她早死。”
“所以这一次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抛下边省的生意,赶了回来,但是还没等我把她冰箱里的东西全都扔掉,她就操起扫帚朝我打了起来……”
中年男人扬了扬打着石膏的手:“这不,我为了躲开她的扫帚,把胳膊给摔断了。”
“但她还是不肯改。”
“说真的,要不是挂您的门诊不要钱,她今天都不一定会跟我们过来。”
“我算是知道了,我们这些当晚辈的肯定是劝不动她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拜托您了。”
“那个喝百草枯给老婆殉情的人您还记得吗,他们一家就是我们村里出去的,所以您是不知道您现在在我们村子里的名气有多大,您说的话,我妈一定会信。”
“就请您在给我妈看病的时候,把她的病情说的严重,吓一吓她,至少让她以后别再吃剩菜剩饭和烂了的水果了。”
“我是真的担心她把自己的身体吃坏了。”
一边说着,中年男人又把手里的红包和烟往方洲手里塞去。
“这个我真不能收。”
方洲只说道:“我能体谅你们的心情,但是捏造病人的病情这种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